次日我帶了小翠隨尹弘進宮,等到他們一班大臣和尹蒔在勤政殿商量完畢後,小太監進去通傳我已經在外面等了兩個時辰了,尹蒔罵了句小太監後親自迎了出來。見了我後拉著我的手道︰「你怎麼來了,我這幾日忙得很,沒時間去看望你,心里還記掛著你有沒有生我氣。」
我笑著道︰「國事為重,你心系天下黎民百姓,我高興還來不及,哪兒能生你氣。」
尹蒔牽著我的手進了勤政殿道︰「衍兒,令尊的事情我很難過,抱歉我沒有救得了他,令尊的遺體我已經讓人安放妥當,另外我讓人尋了個好去出,可擇日下葬。」
听他提起父親,我眼圈一紅道︰「爹爹生平最大的願望就是報效朝廷,掃除奸佞,如今大燕能重振朝綱,和睦團結,黎民百姓能安居樂業,我想爹爹九泉之下也必會安息。」
尹蒔點頭道︰「是,謝大人一生精忠為國,我登基之後必定加封以示追悼。」過了一會兒尹蒔有道︰「衍兒,幸虧有你幫忙,不然我都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樣子,現在好了,等到父皇大喪辦完後我就登基,然後我會馬上正式接你進宮。」
「我們的事以後再說,現下我有一事想和你商量。」
尹蒔笑著道︰「什麼事,你只管說來听听,但凡是我能做到的,我都答應你。」
我眨了眨眼楮望著他道︰「你先別答應的這麼爽快,只怕我說出來你又要反悔了。」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答應你。」
「真的,決不反悔?」
「決不反悔。」
「那好,我想替建秋求個情,請你赦免了他。」說完我眼楮直直地望著他。
尹蒔放開了我的手,走到御書案旁,雙手按在書案上,久久沉默不語。我見了又問道︰「怎麼,你不願意?」
「衍兒,如果是別的事情我都可以答應你,唯這一件事情我恐怕難以辦到。你知道安平在監國期間短短一年半的時間,她和尹頤、尹嗣勾結迫害了多少忠臣良將,貪污多少銀子?尹頤兩兄弟和穆漢升更是仗勢橫行京城,欺男霸女。後宮不許干政,皇祖母尚且避嫌垂簾,她卻是**果地將我父皇和我不放在眼里,弄得怨聲載道。我放著她屢次暗算我不說,就這幾件你讓我如何面對列祖列宗和滿朝文武?大燕有律法,別的不說,單說她謀逆之罪可是要滿門抄斬的啊!你叫我如何向滿朝文武和天下的黎民百姓做個交代?何況,何況……」
我知道尹蒔想說什麼,無非是斬草要鋤根或者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深之類的話,我打斷他道︰「可是,可是當初你也答應過我不得傷害太後和太後身邊的人。」
「衍兒,我是答應過你,皇祖母她現在仍然是住在慈寧宮里,日常起居和供應仍然按以前供給,我可是沒傷害慈寧宮的任何一個人。」
「你,你這是強詞奪理,你明明知道我說太後身邊的人包括了哪些。何況安平現在已經死了。」
尹蒔無語,半晌後對我說道︰「衍兒,你說的也不是當務之急,我會再考慮考慮。」
我一時語塞,楞在那里沒有說話。
尹蒔重又走過來對我說道︰「好了,你也別慪了,今日中午和我一起用膳,下午我陪你逛蕁蔦湖,如何?」
想起以前和他在蕁蔦湖,我心中一動,重又笑道︰「怎麼你又有時間了?你不是很忙嗎?」
「我再忙也得抽出時間陪你啊。」尹蒔的聲音非常溫柔,聞之心醉。
蕁蔦湖還是以前的老樣子,綠樹楊柳,垂髫入水,風起,湖面粼粼搖光,一切都和兩年前我初到這里一樣,只是以前幾次都是和尹蒔在晚間偷偷幽會,今日再來,我和他攜手並肩,心情大不相同。
我調皮的雀躍著,望卻了一切的煩惱,尹蒔始終陪在我身邊,笑著看我任性的采摘著燻衣草、晚香玉、茉莉花、玫瑰、玉蘭等名貴花木。「衍兒,我從沒見過你這般玩劣。」他笑著對我說。
「好看嗎?」我將這些花串聯起來編成花冠戴在頭上。
「好看,其實你人比花嬌,用不著這些俗物來襯托。」
我听了笑逐顏開,對他道︰「今兒中午你可是喝了蜂蜜水?嘴巴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甜?」
「我一直都嘴甜啊,難道你不覺得?要不要試一試?」他說完湊過嘴來欲吻我。
「咯咯。」我笑著飛也似的逃開,他在後面緊追不舍。小跑了一陣,我有些氣喘,臉上紅暈叢生,終于我被尹蒔追到。尹蒔逮住我,伸手抱著我,痴痴地看著我吻了下來……
半晌後,尹蒔牽了我坐在以前的老地方,望著湖面對我道︰「衍兒,我就快登基了,我也真的好怕,怕自己不能做個好皇帝。」
「別那樣說,我相信你運籌帷幄、分辨是非的能力,你一定能治理好大燕朝。大燕朝在你手上一定能更加繁榮昌盛。」
「衍兒,做皇帝其實有很多的無奈,要是有一天我有什麼事情對不住你,你會怪我麼?」尹蒔問道。
「那得看是什麼事情,要是小事我也就不和你計較了。」我順口答道。
「如果是大事情呢?」
「要是你真的欺騙了我,玷污了我對感情的純潔,我會像當初所說毫不憂郁的離開你。」我心念一轉,他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和我盡說些沒頭沒腦的話,我心念一轉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了我?」
「沒有,沒有。我是指將來……,將來這皇宮難免有很多人住。」
哦!他說的是後宮姘妃。「我知道,這是祖宗傳下的規矩,由不得你更改,做皇帝的比尋常百姓家更講究子嗣繁衍,皇族昌盛。你將來也必是三宮六院。」我嘆了口氣繼續道︰「只要你是真真地對我好也就罷了。」
「嘿嘿,我會對你好的。」尹蒔憨憨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