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公抓住機會斷了黑棋,這下該我頭疼了。我迅速的在心里默算了一遍,按照當前的局勢來說,即便後面我走的再好,恐怕我也要輸上幾目,不行,那塊黑棋已經是重中之重了,我得出奇招殺了它。
半晌之後眼楮一亮,我怎麼忘了呢,「不偽則亂,拾敵空處。」我順著落錯的那一子繼續走下去中間有個「刀板五」啊!另一邊殺尾可以「擠」,那個眼破了,他還是只有一個眼。想到這里,我做出副架勢要吃九叔公的尾巴,九叔公哪里舍得放棄,將白棋接了回去,我指東打西幾子後突然回馬再在中間連續落下幾子,「刀板五」已成。
「高,實在是高。」青衫客本來見我落錯了子變的頗為緊張,但眼見我又將劣勢扳了回來,忍不住又贊嘆起來。我轉過頭去悠悠瞪了他一眼,心里念道︰「若不是剛才你那一叫,我哪里用得著這般費神思量,等下你要不說出樸正義的下落,我可跟你沒完。」
九叔公望著棋局久久不落子,他這塊黑棋已經走的太老,若是活不了,後面的搏殺、官子都不用下了。好一會兒後九叔公長嘆了口氣,棄子說道︰「老朽輸了。」
外面跪著的程家幾人听了九叔公認輸,變的喜出望外,那姑娘拉著老人和婦人的手激動的道︰「爺爺,娘,爹和大哥有救了,他們有救了。」
九叔公听了後望了那姑娘一眼,目光中甚有恨意,跟著對我說道︰「老朽既然已經輸了,當遵守諾言。」跟著側目對青衫客說︰「我這就修書一封,文泰回去帶給縣長,請他從寬發落,
放了程家父子。」
青衫客文泰大喜,對九叔公深深一揖道︰「小佷拜謝了。」
鄭旭听了叫道︰「九叔公,這怎麼可以,那程家可欠著咱村一條人命啊!」
文泰深恐事情有變,忙說道︰「那戶人家的銀子由小佷來賠付,定不讓九叔公為難。」
鄭旭本來還想再說話,被九叔公揮手制止了,九叔公望著文泰冷冷地道︰「不用,老朽技不如人,此乃謝小姐搏的彩頭。」說完拂袖徑自走進了內堂不再理會。其實我心里明白,這九叔公生平自負的很,今天敗在我手他覺得臉上甚是無光,脾氣自然也就大了許多。
九叔公進去後,文泰出了堂屋,扶起外面的程家人說道︰「傻乎乎的干嘛,還不快謝謝這位小姐。」外面的程家人听了要對我道拜謝,我忙出來攔住道︰「些許小事,何足掛齒,何況我們過河還要仰仗你們。」……
九叔公寫好書信,他將信交給了文泰,看這里氣氛不太對,我自覺的和文泰他們一起告辭而出,臨走的時候九叔公問了我一句道︰「謝小姐,若是由老朽執黑你可有把握勝出?」
其實這麼多年我一直在研究河洛圖白棋的洛數,雖然我並沒有完全掌握洛數最後的演算方法,但是以我對洛數的研究以及河圖的了解,這世間恐怕除了狄恪哥哥,常人也絕不是我對手。但是為了能讓九叔公有個台階下,我回頭笑著對他說道︰「不瞞九叔公,若是由您執黑,謝衍當沒有把握勝出。」九叔公听了這話感覺心里暖洋洋的甚是舒服,手鋝著胡須,臉上慢慢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