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榜十美 卷一《鹿死誰手》 第五章︰旁門第一

作者 ︰ 飄風逸雪

順著房外那條長廊行了一會,再左拐一彎,三人來到劍莊寬曠的廣場前。

廣場中心,幾十名如臨大敵的劍莊劍手的包圍下,傲然屹立著一個氣態豪猛的老者。

左側不遠處,另有幾名劍手受傷倒在地下,神情痛苦,肩頭、腿上鮮血淋灕。

畢固橫凝目看去,只見那老者身材健壯,長像清奇,顧盼間凌然生豪,腰中斜插著一柄寒意滲人的無鞘長劍,眉宇間流露出濃濃的邪氣。佇立當場,不怒自威,大有不可一世之慨。

眼見他如此威勢,畢固橫不敢怠慢,搶步上前,抱拳道︰「老夫畢固橫,忝為‘霸劍山莊’莊主,閣下至此,老夫未曾遠迎,還望恕罪。」

回頭叱道︰「都退下去!爾等如此作為,豈是待客之道?」

幾十名劍手見他現身,都面泛喜色,齊齊收劍躬身,扶起傷者,唯唯喏喏地退至一邊去了。

老者哈哈大笑,傲不回禮,沙聲道︰「嘿!霸劍派!好大的口氣!畢莊主,久聞你‘霸者三劍’天下無敵,今日老夫便專程前來領教領教!」

聲若轟雷,震得楚、洛二人頭腦昏眩,雙耳轟鳴,大驚下不約而同退開幾步。

畢固橫郎聲長笑道︰「閣下謬譽,畢某愧不敢當。天下奇人異士層出不窮,鄙人又怎敢妄稱天下無敵!」

笑聲清冽,直入雲霄,剎時將老者借說話時所發出的氣浪消于無形。

老者輕蔑的神情一斂,凝聲道︰「盛名之下無虛士!畢莊主好精純的內力,蕭某佩服!」

抱拳一禮。

畢固橫微笑拱手道︰「不敢!彼此!彼此!」

見場中沉凝的氣氛緩和下來,楚、洛二人齊齊松了口氣。

洛天羽眼角瞟處,忽然發覺側面花叢後似隱著有人。

他訝然看去,只見那人長發披肩,身段苗條,眉黛目清,十二、三歲年齡,卻是自己師父的愛女畢倩容。

見她偷偷向外打量,模樣兒又是嬌俏,又是調皮,洛天羽忍不住暗暗好笑,輕輕一扯楚學勇的衣角,低聲道︰「楚大哥,你瞧,那不是倩容妹妹麼?」

楚學勇回目一看,眉頭立蹙,輕喝道︰「倩容,你躲在這里作甚?還不快些回房去。」

畢倩容格格一笑,鑽出花叢來,牽著他的手撒嬌道︰「大師兄,房里冷冷清清的一點也不好玩,你又不來陪我,簡直悶死人啦。怎麼比得上外面這麼熱鬧?嗯,我不回去。」

楚學勇被她牽著手搖了幾搖,板著的面孔當即軟了下來,搔頭道︰「可是……唉,倩容,我跟你說,那老者滿身邪氣,多半不是正道中人,今日到莊上來,定是找師父的晦氣。你在這兒,會有危險的。乖!听話,先回房去吧,待會大師兄就來陪你玩好不好?」

畢倩容嘟著小嘴不答,大眼骨溜溜的直轉。瞥眼見到洛天羽走了過來,忽地一拍小手,嬌聲道︰「小狗哥哥不會武功都在這兒,人家自然也不怕了。」

偏頭問洛天羽道︰「小狗哥哥,你說是不是?」

半個多月相處下來,三人間的關系早極為親密,洛天羽笑道︰「是啊。倩容妹妹說得對極啦。」

畢倩容喜形于色道︰「小狗哥哥,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啦。」

楚學勇微顯妒忌的插口道︰「倩容,大師兄對你就不好麼?」

畢倩容呆了一呆,看看他,再瞧了瞧洛天羽,小手伸出,分別握緊二人右手,甜笑道︰「大師兄,小狗哥哥,你們對我都好。」

洛天羽訕然道︰「倩容妹妹,今後你不要再叫我小狗哥哥了,師父說,從今往後,你是我師姐;另外師父還給我取了個新名字,叫作天羽。他老人家說……」

楚、畢二人滿臉驚喜的齊聲搶道︰「小狗哥哥,爹真的收了你做徒弟嗎……」

「小狗兄弟,你說的可是真的麼?」

洛天羽傻笑點頭。

畢倩容雀躍道︰「太好啦!太好啦!小狗哥哥……」

「咦!」

忽听畢固橫驚詫道︰「閣下原來是號稱旁門中劍術第一的‘千手魔劍’蕭中全兄!」

洛天羽三人一怔回頭,剛好見到畢固橫示意道︰「你們過來。」

三人急步近前,畢固橫肅容道︰「見過千手魔劍蕭前輩!」

三人一齊躬身。

蕭中全微一欠腰,還了半禮,道︰「三位不用多禮!」

他漫不經意的掃了楚、畢二人幾眼,仔細打量洛天羽道︰「畢兄,你這徒兒英姿不凡,氣勢雄壯,他日必非池下之物。老夫平生閱人多矣,天下盡多庸材,實不堪一提,只有一人,方能同令徒相比。」

畢固橫哦了一聲,道︰「不知此子是誰?」

蕭中全眼里慈光隱泛,緩緩地道︰「正是老夫那不成材的劣徒。」

畢固橫微笑道︰「蕭兄哪里話來?千手魔劍威震當今,舉世罕敵,名師出高徒,焉有不成材之理?」

蕭中全哈哈大笑,話鋒一轉道︰「想我蕭某人二十余年前練劍有成,一生縱橫天下,身經百戰而未嘗一敗,尋一對手而不可得,想不到臨到暮年,卻遇見了畢兄,無論如何,還求指教。我們閑話少說,這就請吧!」

說到最後兩個字,全身上下猝地爆出強大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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