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敖犬停在主人身畔,溫順地低下它碩大的頭顱,舌忝舐著男人的掌心。
莫羲錚微笑著拍了拍敖犬結實的後頸,他從單被下尋到她細瘦的手腕,將她小巧的手掌放在敖犬的鼻前。
「圖特,記住這個味道,她要和我們在一起很久,別讓人傷到她,知道嘛?」他對巨犬低語。
巨犬喉中發出一陣不快的低吼,用鼻頭將她細弱的手腕頂在一旁,很不屑的偏過頭去。
莫羲錚失笑,「我知道,她是個麻煩呢。可是已經帶上了,還能怎麼辦?」身旁有一張不過半寸長的紙箋,寥寥數字,寫了她的一生。
她是南國皇帝最小的女兒,也是最不受寵的一個,生時即被指不詳,母妃血崩而亡,仿佛像是確鑿的印證。未出百日,她就被打入冷宮,自幼長在冷宮之中,被人遺忘,未有封號。
這個尖牙利爪的小東西,她連個象征身份的封號都沒有。在南國宮里的日子,很難過吧?沒人可以依仗,一切只能靠自己拼搏。若她是男子,或許還可以靠戰功來使自己的人生變得顯赫,可她偏偏是個女子。
偏偏是個這麼美麗的女子。這些年,以她這樣的性子,要怎麼才能活下來?
他想將她的手掌放回被里,可她卻在夢中輕輕的動了一下,像是舍不得他掌心的溫暖,不願離去。
她的左小臂上有一處紅色的痕跡,起初他看見時,還以為是塊血污,但現在細看,卻發現那是一朵小小的紅蓮。蓮花像是刺上去的,遇水不化。
一朵蓮花,雙生並蒂,即侍神又奉魔。她的手很小,連他的一半都不到。她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是精致又美麗的,看到她讓人不得不驚嘆造物主的巧奪天工,也讓人不能不怨恨,為何她是這樣美。
「你不在南國好好當你的九公主,跑到疆域之地做什麼?」他輕聲問她。她定然不會像昭蘭那個瘋丫頭那樣,偷著跑出來,從南國皇宮到這里,十萬八千里,憑她和那幾個侍從,根本不可能到達。
自己這筆交易,會賠本吧?以她這種身份,不祥之女?可以預料的,南國絕不會花重金把她贖回去。或許南國那個老昏君早就想把她這個麻煩甩開,現在正好,他這個冤大頭,把她擄過來,正好替別人解決了棘手的問題。
「或者,在這里放下她?」
圖特听了,潤濕的大眼楮閃出動人的光芒。莫羲錚撐開杜蘅的手指,與她十指交握。「放在這里,只怕一個晚上,她就會被狼叼了去……你說她夠不夠一頭獨狼吃一餐的?」
這麼瘦弱,留在草原上,就算沒有狼來吃她,她也抗不了幾天。
這些南國人,他們的畫師技藝高超畫出的牡丹,彩蝶流連,他們的布匠手藝出眾,織錦奪目揉了世間所有的顏色,他們善詩詞好歌賦,幾近享樂之能事,卻沒有一副強健的體魄。他們是養在暖房之中最嬌貴花朵,美雖美,卻無比脆弱。
(節日快樂~~~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