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你叫我阿蘅!」杜蘅懊惱的把臉扭到一旁,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耳中有種酥酥癢癢的感覺,讓她極不舒服。
她是答應過他……可她也記得自己說了,只要是不過分的事情,和他同乘一騎,對她來說,已是極過份了。
「不叫阿蘅叫什麼呢?叫小九嘛?」男人的聲音里,滿是戲謔,她的手指頭又白又細,女敕得好似一把水蔥,他一時起了玩心,舌尖輕輕的舌忝過了她的指頭。
杜蘅全身像被電了一樣打了個寒戰,不光是因為他這個動作,還是因為他叫她小九。
小九……好久好久沒人叫過她小九了……曾經有個人,最喜歡這樣叫她,可是那個人……他已經……
把手縮回到身前,緊緊的抓住馬鬃,板起臉,「莫王爺,你再這樣的話,我就跳下去了!」
見她真的有幾份惱了,莫羲錚也不再調戲她,坐直身體正色道。「跳下去那條腿也保不住,你不怕你王姐傷心,就跳吧,反正你長得這麼美,變成了瘸子,本王也不會嫌棄你。」
他的話,半真半假,前半句還能勉強听得,後半句根本不堪入耳。
可他這人,相處沒一日,卻是模清了杜蘅的性子。她自己極倔,不怕死,但卻非常害怕連累別人,只要抬出王姐,悅心,拿了別人的性命要脅,她就會立刻投降。
不想再和他多說,杜蘅四下望去,都沒有看到自己的小婢女,「悅心呢?悅心不會騎馬,她怎麼辦?」
莫羲錚向遠處一指,「你放心,我給你的小姐妹找了個最妥帖的人帶她,保證她不會吃一點虧。」
一匹白馬上,別別扭扭的坐了兩個人,衛青桑在前,悅心在後,悅心像是只羽翼未豐的雛鳥一般,架著手臂,不知該將自己的一雙縴縴玉手落在何處。衛青桑想必也是從未與人同乘一騎,臉色紅得像是要滴出血,喃喃的,想拉悅心的手放在腰間,又是不敢。
杜蘅看著這兩個人在馬上扭捏,不覺笑了出來。
她這是頭一回在莫羲錚面前毫無芥蒂的笑,莫羲錚一時竟看呆了,縱世間有千種繁華,萬般顏色,也比不上她此時,回眸一笑。她應該常笑才對,像她這樣的女子,若是笑起來,就算是寒冬,也有三月陽春的溫暖。
馬駝了兩個人,跑不快。他們這一行烏孫將領加上奴隸零零散散不過幾十個人,繞開了水草豐美的草沼地,沿著更荒僻的漠原行走。
太陽升起來,烤得人喉頭發干,杜蘅因為腳傷失血,再加上連夜沒有睡覺,上了馬,開始還能勉強撐著讓自己清醒,挺直了腰背不與莫羲錚接近,等後來天氣越來越熱,人曬得頭暈腦脹,實在支撐不住,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
莫羲錚覺得胸口稍有些沉,但怎麼也沒想到杜蘅真的能放心大膽的睡著,看見她乖巧的偎在他身前,不禁啞然失笑。
陽光太烈,怕她稚女敕的肌膚經不起灼烤,他小心的褪上身上的外衣,蓋在她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