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布一圈圈裹得嚴實,確定他的傷口不會再受到撕扯,她才緩緩的將布尾把上結扣。
「奴婢怎麼敢,奴婢還要仰仗著王爺去烏孫見王姐,王爺若是死了,那奴婢也無路可走。」她面無表情的答道。
莫羲錚眼中的溫暖,轉瞬即逝,再細看又只剩如雪封霜。對了,她盼他活,給他包扎,都只是為了這個目的。
失落之感,由然而生,片刻又被他的冷靜壓制下去。
縱使知道從小到大,只有這個女子曾讓他在世態炎涼中體會到些許溫暖,那又如何?
莫羲錚在想些什麼?她已經忘了你,你還在期盼些什麼?!
「既然如此,公主也應保重自己才對,不要讓你王姐替你擔心。藥已經不熱了,就在這里喝了吧。」莫羲錚端起碗,放到杜蘅面前。
杜蘅接了,卻並沒有立刻喝下去。她苦惱的看著這一碗黑乎乎的藥汁,在冷宮里沒人惦記,風吹雨打的,身體卻一直很康健。就算是生病的時候,也是能抗就抗,只因為她嗓子眼淺,生平最怕這種苦澀之物。
光聞藥味就知道這一碗必定是苦到極致,「多謝王爺惦記,這藥我拿下去喝……」。
自己腿上的傷好像也不是那麼礙事,不喝,也可以吧?
可莫羲錚卻像是讀透了她的心思,稍一側身,擋住了她的去路。「就在這里喝吧,外面風大,冷了的話,藥效就減了,別辜負了衛醫師的一片苦心。」
杜蘅為難的看了看碗里的藥,又看了看身前堅定的莫羲錚。莫羲錚眼里有深邃不可測的光芒,見她久久不肯行動,他不屑道,「九公主,你該不會是怕苦,不敢喝吧?」
不想因為這種小事讓他看輕,杜蘅一咬牙,閉著氣,舉起碗,把碗里的藥,一滴剩喝個精光。
逞強總是沒有好下場,嘴里苦得近乎于麻木,她的眉頭團團皺起,眼里也泛起水霧。以前在宮中的時候,喝完藥,悅心總會拿一塊茶糖來幫她舒緩。
可眼下這個地方,她只能忍著。
她可憐又懊惱的樣子,和小時候沒有半分改變。以前讓她吃藥的時候,她就總是會想出各種各樣匪夷所思的理由來逃避,現在年紀大了,終是不逃了。
她的嘴唇,緊緊的抿著,像是在和誰生氣一般。可他知道,她只是在忍耐。
莫羲錚看著她唇邊還殘留的一絲藥汁,忍不住心中一動。
「真的有那麼苦麼?」他的發問,像是一聲嘆息,還未等她回答,莫羲錚的舌尖已經在她的唇線上輕輕的舌忝噬一圈,像一只翩躚飛舞的蝴蝶,掠過花瓣。動作溫柔而輕巧,讓她楞在當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確實,是有一點點苦,但苦中,好像還有一絲絲甜。
被這一絲絲甜引誘著,他沒有停下動作,而是吻得更加張狂。熾熱薄唇狂熱地吮著她的櫻唇。杜蘅腦中一片空白,只覺得自己的牙關被人輕巧的挑開,他的舌頭闖入她的檀口之中,與她糾纏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