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羲錚輕拍著她的背，像是安撫一只受驚嚇的小獸，「嗯，夢是反的，要是做了噩夢，把它說出來，就破了，就不會成真了。」
帳里還是暗的，但隱隱地，已可以听到帳外有人行走的聲音。「幾時了？」杜蘅問道。
「天快亮了，要不要再睡一會兒？」隨著他的話音，有一縷陽光從帳逢頂端的縫隙間泄了進來，立刻撕破了黑暗。
杜蘅轉過身，看見莫羲錚的臉，他的臉上有些許倦意，想必是因為她在夢里哭鬧，也害他沒有睡好。她想向他道謝，但肩頭傳來微微的刺疼，立刻提醒了她，這個男人昨晚想要對她所做的一切。
輕輕地掙開了他的懷抱，「不睡了，早些起來，也好早點動身。」她低聲說道。
莫羲錚看著自己空落的手臂，淡然一笑，沒再說話。
再起程時，仍像昨天那樣，莫羲錚載著杜蘅，知道他心意已定，說破嘴皮也沒用，杜蘅也不再多言，翻身上馬，沉默的地坐在他身前。
太陽越升越高，烤得光禿禿的大地上，升起氤氳的熱氣，空氣也越來越熾熱，烏孫人早就習慣了這種熱騰騰的天氣，坐在馬上不動聲色。
杜蘅抬起手背勉強遮住些陽光，喝了許多水，仍是覺得渴，嬌女敕的櫻唇上泛起皮屑，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別這麼倔，蓋上就會好許多，你要是曬暈了，本王可就要佔你的便宜了。」不知是第幾次，莫羲錚把自己的衣裳蓋在她頭上，前幾回杜蘅都拒絕了，這次實在是曬得難受，想撥開他的手，卻沒能任何力氣。
她不想和他這麼親密，也不想他對自己這麼好。她看不穿他的心思，時喜時怒的他，讓她覺得害怕。
「我沒事，過一會兒就好了。」手軟軟的舉上來，做無用的掙扎。莫羲錚毫不費力的將她的手拉回身旁，把她拿衣裳包得嚴嚴實實，只留下一條細縫，可以望到外面。
「看，風滾草。」
順著他的手指，杜蘅看見不遠處的地平線上，有一團碩大的，灰褐色，絮狀物體一路狂奔而來。圖特像是與那團圓滾滾的東西，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看見了它，立刻狂吠不止。
「風滾草小的只有手指大小，大的像小山一樣的也有。圖特小時候吃過它的虧，所以很討厭它。」莫羲錚輕抿著嘴笑道。
「像它，也會吃虧？」杜蘅不信。那只敖犬，比自己還要高大，怎麼可能會被一團草給欺負了。
「呵，你不知道這風滾草的厲害，看上去只是一團草，但它是由干枯的沙荊組成，全身上下都是怪刺，滾起來的力量極大。圖特小時候不知道這東西的厲害，跑去追咬它，結果舌頭上扎滿了刺，以後見到了，就不敢再招惹。」
想到這只大怪物，吃了一團草的虧，讓杜蘅也忍不住笑起來。莫羲錚喜歡她笑的樣子，心無城府，明艷動人，情不自禁的就把她抱在懷中。
杜蘅臉上一紅，想要掙出，視線卻突然被地平線上另外一些東西吸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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