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不喜歡都好,都是人家的事,和我們無關。我們只要好好的做事,平平安安的到了烏孫,見過王姐,就可以離開了。」杜蘅說道。
離開之後,就和他們沒有任何關系。這些日子,發生過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夢醒了,煙消散去。以後是敵不是友,她會站在蕭明樓身邊,陪他同生同死,再不分開。
「這些烏孫人這麼霸道,不知道三公主在烏孫過得怎麼樣……」悅心喃喃地說著。
她的擔心,何嘗不是杜蘅的擔心。烏孫人性子開化不羈,不守規矩,全憑自己喜好行事。姐姐自幼飽讀詩書,學得是大家風範,不知能不能與烏孫皇帝相處融洽。
和親這些年,也偶有書信從烏孫傳來,可都是些冠冕堂皇的面子話,她知道姐姐一定過得不好,否則她怎麼會連只言片語都不給自己?她連欺騙,都無力欺騙了。
「王姐天資聰穎,為人和善,定有天佑。」杜蘅低聲說道,不知是在安慰著誰。
夜漸深了,奴隸的營房里橫七豎八地睡了不少人,莫羲錚看著杜蘅被人擠到角落里,因為分不到薄被而凍得瑟瑟發抖,想要將她緊護在胸前的手放在自己掌中溫暖,想要把她整個人,都抱在懷里溫暖……
可最後,他只是在她身上蓋了層被子,輕嘆了口氣,走出了營帳。
逢十五月圓,一輪銀盤冷光,將荒漠之地照得愈加清寒。
他以為喝多了酒就會醉,可沒想到,卻越喝越清醒,那張楚楚動人的面龐,那雙會說話的眼楮,無時無刻不在他腦海中浮現。
她不要他的憐愛,不要他的關懷,不要他的禮物,她在他們之間劃下一道萬丈溝壑,讓他無法靠近。
她什麼時候也變成了這樣冷酷無情之人?
她原先是那麼那麼乖巧的一個女孩子,安安靜靜地坐在樹蔭之下,看他練劍。每當他停下休息時,她就會捧一盅茶給他。她對著他微笑,小臉紅紅的,眼楮黑白分明,黑的像是曜石,而白的,又像是摻了些天空的藍。
午後的風,吹落了她頰旁的碎發,發間有幾朵淺緋色的落櫻……
莫羲錚閉上眼,無論何時,他都無法將她從心里抹去,越是惱她,越是在有意無意間就想起她。她已經盤踞在他心中那麼多年,除了她,他心里再容不下其他任何人。
「王爺,在下已經問過了,今天小郡主過來,把悅心和杜蘅帶到帳中許久,不過帳里出了什麼事,卻沒人看到。」連祁守在一旁,他也喝了不少,可神情卻和莫羲錚一樣清醒。
「知道了,你下去歇息吧。」莫羲錚仰頭看著明月,淡然道。
連祁沒有離開,而是繼續說。「王爺,請以大局為重!」
他
听了連祁的話不禁揚起嘴角,卻覺得這個笑容,滿滿地竟都是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