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見歡之為愛輪回 第九章︰邙山尋琴2

作者 ︰ 玄小燁

白易想睡卻不敢睡著,因為一睡著,那個夢里的男人就再一次死在她的面前,她實在忍受不了這種生死離別的斷腸之苦。她從床上坐起來,盼望著快些天明,而越是盼著什麼,越是不能得到,這就是人生的無奈之處。

因此,她開始想著李煜的墓了,她期盼著能夠從中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她看了看窗外,天色越發的深沉,似乎等待天明只是一場夢而已,更是那樣的遙遠。所以,她決定不能再這樣等下去,與其讓自己備受煎熬,不如主動出擊,迎接莫名的前路。

她走進古馳的房間,正欲叫醒古馳之時,突然古馳放聲尖叫,嚇得白易一時間失了花容。這一聲尖叫驚動了四周的房客,大家紛紛點亮燈,就開始罵聲四來。

白易見狀,立馬上前搖醒了古馳。而古馳卻還在驚夢之中,一時分不清現實與夢境了。

驚魂過後,大家又再次安靜了下來。夜還是那樣深沉。

「你說什麼?現在上山?」

古馳探頭望了望窗外,漆黑的街市中除了有幾盞散發著微弱的光的街燈安靜的佇立在原地之外,再也找不出可以延續光亮的地方。古馳打了個冷顫,一種絕望之意油然而生。

「不能再等到天亮了,因為你我都做著恐怖的夢!」

白易望著古馳,雙眼閃閃發光。

同時,古馳也感到剛才的夢實在是太過于怪異了。反正也不能再睡了,索性就來個夜闖墓地,看看究竟也好。被鬼嚇死也比被自己的夢嚇死要爽快得多。古馳長吁了一口氣︰

「也好,那我們現在就出發。」

白易看他回到自信的模樣,自己也安心了許多。

他們是尋著一條小路,手握超級大電筒上山的,這種行為就好像盜墓的賊,一時間讓古馳興奮不已。他還對白易拍著胸脯說道︰「待會要是遇到鬼,你就往我懷你躲,我好保護你。」這話令白易又是一陣臉紅,因為天黑,所以古馳也沒見著。

他們倆走了好長的一段路,古馳的衣服都被樹技劃破了好幾道口子,仍然像沒頭蒼蠅一樣亂撞。

「這樣走下去不行啊,天又黑,又不知道方向。」

「你不知道嗎?」

「當然了。」

「那你跟你我走,我知道。」

白易從古馳手上奪過電筒,叫古馳牽著他的衣角前行。

「你是怎麼知道的?」

古馳在她身後邊走著邊問道。

「這是夢的記憶。」

白易簡單的說明原由後,就叫古馳不要說話,因為這里已不是活人的範疇,怕話說多了,驚動了死人的安寧。

他倆一直朝前走著,左拐拐右拐拐,白易似乎對這里的地形十分了解,從未走過一個彎路。古馳發現,就算是到了某個岔路口,白易也能準確選擇對的那條路。

經由白易帶路,他倆很快就找到了埋葬李煜的地方。因為千百年來這里無人打理,李煜的墳頭已經不能辯識,到處都是破亂的墳堆和殘破的石碑。但白易卻能很明確無誤地指明一處即無墳堆又無石碑的地方就是李煜的葬身之地。

他倆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工具就開始挖掘,白易拿著電筒指揮著古馳該要挖的地方。而當這處地方挖出來後,古馳發現了一塊石碑完好的呈現了出來,如果當時不是按照白易所指揮方向去挖,這塊石碑可能就會被損壞。

挖到石碑之後,古馳漸漸看到了一座大型墳墓的樣子就將顯現出來。而他們把座墓地完全挖出來之後,天已經是蒙蒙亮了。

古馳喘著氣站在一旁看到自己挖出來的墳墓的樣子,突然覺得有幾分相識,再經他細細想來,原來這座墳的樣子卻和剛才在夢中見到的孤墳很相似,除了墳邊沒有紅色的棺材之外,四周的環境和氣氛都與夢中一樣。古馳想到這里,就告訴白易,自己突然有了些不祥的感覺。白易說她也感覺到了,但事情不能做一半,趁著天色沒有完全亮之前,白易建議趕緊尋找要找的東西?

「你要找什麼?」

「秘密啊!」

白易說,我們來此就為了找秘密的,只有挖開了李煜的棺木才能找到答案。

白易告訴古馳可以從這座墓的底部開始挖,因為在墓的底部才是這座墓的主棺室。古馳希望趕緊離開這個地方,所以想也不想就朝底部挖了下去。

不多時,底部已經挖出來了個大窟窿,已經能夠清楚地看見墓室了。古馳沿著底部的邊緣鑿出了一個斜坡,這樣他們可以很方便地進出。

下到墓室後,古馳用電筒照了照這個棺木,不想也是紅色的。而上面也赫然寫的幾個大字︰「大宋右千牛衛上將軍追封吳王隴西公墓志銘並序」,這不是自己在夢中見到的文字嗎?雖然在這里看到的並沒有在夢中見到的那樣清晰,但古馳可以肯定,這是自己的夢中境遇。

「白易,我們不是在做夢吧?」

古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楮,特意問了問白易。

而白易此時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在這座的棺材的反面的墓室門上敲打著什麼。古馳上前,見這墓門布滿了小孔,看似凌亂的布局,卻又隱藏著易經八卦圖的奧秘。

古馳從小在福利院的時候,最喜歡研習一些玄門之術,所以他對《易經》也頗有些研究。

他指了指墓門上的小孔對白易說︰

「這門要按順序去敲才能破得玄機,不然可能會有什麼機關暗器冒出來。」

白易听後大喜︰

「然不成,你懂得此間的玄機?」

古馳笑了笑,指指門上小孔的排列說︰

「你看,這些小孔其實是按照四個方位來排列的。」古馳接著說,「在我們的生活中,四個方位的排列應該是︰上北下南,左西右東,然而這里的方位卻是易經八卦方位圖,它是完全與我們的方位相反的,這也證明了陰陽的相反差距。」

「那這里的方向難道是︰上南下北,左東右西?」

白易似乎也看出了點門道。

「真聰明,就是這樣。」古馳說,「但如果想找到此命門所在,就得結合八卦象數去破,如果知道了方位排列的順序,那麼接下來就很容易了。」

「那麼你快說說。」

白易有些急切。

「易經八卦方位圖雖只有四個方向,但這四個方向中卻暗藏著八個位置。分別是︰震、巽、離、坤、兌、乾、坎和艮。」

「這里面又有什麼玄機嗎?」

「當然有,」古馳說︰「先听听這段卦文︰‘帝出乎震。齊乎巽。相見乎離。致役乎坤。說言乎兌。戰乎乾。勞乎坎。成言乎艮。’」

「這是什麼意思?」

「這就說明每個卦的位置都預示著一種事物。如果此處真是李煜的墓地的話,那麼我們敲打這些小孔的終點就應該落在震卦上,而震卦代表的就是帝,有著帝王之命的李煜,他的終點也是因為這個‘帝’之所累。帝所在的震卦是東邊,那麼按照與現代方位的相反來排列的話,應為︰北西南東。以這樣的順序來敲打小孔,應該是最為保險的一種方式。」

「好,那我試試。」

白易正要舉手敲敗時,卻被古馳攔了下來。

「我剛才所說的,雖然有一定的根據,但我想,我們還是不要去冒這個險,萬一這里真有什麼機關。」

「不行,我一定得試試,古馳你先出去。」

「不行,怎能扔下你一人在此,如果你執意在做,那麼就讓我來替你吧。」

說著,古馳就抬手在那些小孔上敲了起來,按照北西南東的方位,古馳最後一擊落在了東面,也就是震卦上。突然整個墓室開始抖動起來,一面牆的壁畫也開始月兌落。

「不好,要塌了。」

古馳邊叫喊著邊抓住白易的手往剛才的路口奔去。但就在出墓室的一瞬間,白易掙月兌開了古馳的手,自己又滾落了下去。古馳急了,對著洞口大叫︰

「白易,白易……」

而從洞口上接掉落石頭的重大響聲,完全淹沉了古馳的聲音。

就在古馳絕望得欲重新跳入墓中與白易同生共死之際,白易卻抱著一包東西快速地閃了出來。而此時,這個墓穴被石土掩埋了下去。被掩埋的墓穴就和他們剛到此時的一模一樣,根本就看不出被挖的痕跡,甚至連這里有個古墓都看不出來了。

而白易癱坐在地上望著滿臉淚水和塵土的古馳,不禁情由心生,兩人都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這場生死奇遇,無疑增進了兩人的情感,在這天下間,能為你死的人想必才是愛你最深的人了。

當他們稍稍平靜了之後,白易打開了差點用命換來的包裹。然而包裹里居然是一把古老的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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