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清晨,家家戶戶都還在沉睡之中,古馳和白易就已踏上了找尋身世秘密的旅途。按照他們原先的商議,會先去南京而再轉回四川峨嵋。然而,白易卻突然改變了旅途路線。
白易很早起了床,她把他倆的行禮都收拾好了之後,就拿起琵琶坐在古馳的床邊彈奏了起來。還在一旁洗漱的古馳,听見這琴音舒緩抒情,不禁問道︰「這是什麼曲子?如此好听,之前也不曾听你彈過。」
白易伏琴沉思片刻,走到古馳身後說道︰
「我們先去河南洛陽如何?」
「去河南?有事嗎?」
「你不是問這曲的名字嗎?」
「恩,這與河南有關系嗎?」
古馳轉過臉,臉上掛著微笑。
「我剛才彈奏的曲子名為《恨來遲破》,這首曲子是由南唐後主李煜的皇後大周後創作的……」白易頓了頓,「最奇怪的是,我一出生就會了這首曲子了。」
「什麼?你說你一出生就會?」古馳很是驚訝,「世上居然有這麼奇怪的事。」
白易低頭沉思,臉上略有憂色。
「那麼這件事與河南洛陽有關系嗎?」
古馳不願見白易的臉上有憂傷的神情,所以早已決定先去河南了。
「那里有座北邙山,正是葬李煜的地方,所以我想去看看,希望可以找到一些答案。」
白易用期盼的眼神看古馳,讓古馳一陣心醉。
「好,我們就去河南,其實我早想去這種古老之地看看呢。」
古馳朝白易做了個鬼臉,使他的馬桶頭更顯得滑稽。
白易立馬轉憂為喜,嘻嘻笑了起來。
他們一切準備就緒,就背著行禮出門了。大年初一的清晨還是很寒冷的,即便是在南方,被冷風一吹,仍然會渾身哆嗦。他們的行禮不多,只有兩個大包,古馳一人就能搞定,白易說也給她背一個包,而他就鬼笑地說,這是男人的事,別跟我爭。白易甚為感動,看到古馳走在前面矮小的身影也一下子變得高大起來。
而白易身後背著的琵琶,從遠處看就好像是一把長劍,勾勒出一派英雄出塞的豪邁場景。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車程,他們順利到達了河南洛陽。即便在旅途之上有好幾雙色眼盯著白易不放,但通過古馳特有的智慧和手段,都將其一一擋回,確保白易不被驚擾。
他們到達洛陽之後,略加休整就朝北邙山出發了。因為還在大年當中,所以街上幾乎沒有什麼人,家家戶戶都關起門在玩耍,到處都能听見麻將的聲音。這樣倒好,古馳就是喜歡安靜,最好是寂靜得只能听見對方的心在跳。古馳有時會偷望兩眼白易的胸部,他所指的心跳聲或者就是那里了。
北邙山為崤山支脈,南依黃河,位于洛陽的東北處。當初,因其地與京畿較近,而且林木葳蕤,風景秀麗,遂成為漢、晉以降王公貴族死後安葬之地。當時,李煜就是以降王的身份被趙光義害死,所以就將其葬于此。
來到北邙山之後天色已晚,古馳和白易找到家簡陋的酒店住了下來,打算明天在進山尋墓。
天色越加深沉,此處人煙也不及大城市之多,再加上天氣寒冷,因此也顯得極為蕭瑟。古馳是听著白易的琴聲漸漸入睡的,而入睡後的古馳又開始了輪回之旅。
他隱約看見了一座孤墳外,有一紅木棺材,該棺材擺放于孤墳之外,顯得格外淒涼與詭魅。四周林木幽深,望不到邊際,更加望不到天空。古馳慢慢靠近這一紅木棺材,發現上面有幾一行大字寫著︰「大宋右千牛衛上將軍追封吳王隴西公墓志銘並序」,原來上面刻著的是墓志銘,從文字上來看可以斷定是宋朝時的棺木,但從這字跡來看似乎是剛剛刻上去不久,漆未干,而且棺未封釘。
古馳用手推了推棺蓋,一聲哭泣之聲卻從里面傳來。嚇得古馳雙腿發軟,坐在了地上。只听這哭聲斷斷續續,時而拉得很長,直鑽人的心靈;時而又哭得很急促,好像是欲要暴發時的前奏。
就在這哭聲還未停止之際,古馳還未從驚慌中走出之時,整個地面又開始晃動起來,古馳的身體也跟著左右上下的搖動,似乎五髒六月復都要被震蕩出來了一樣。而時此,從棺中又伸出了一只略顯老狀的手來,棺蓋在一點點的往外移開,睡在里面的人或者是死人也漸漸地要伸出腦袋來了……古馳還在不停地左右晃動,他發出來的尖叫聲也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
「古馳,古馳,醒醒,醒醒……」
白易急切的搖動著正在失聲尖叫的古馳,左右搖動的力度因為擔心而有些大了點。至此,古馳被驚醒之後,還以為真的發生了地震。
「古馳,古馳,醒醒,我們現在進山里去……」
雖然是深夜,但古馳還是看到了白易焦急和恐懼神色,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就像是暗藏在他自己體內的恐懼一樣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