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看不到繁星也看不到月光;這一夜,特別的黑暗。
無風,亦無生氣,死一般地寂,
趙光義帶著兩三個侍從走入一個花園內,這個花園早已枯萎,廢棄的石料零亂地散落在各處,石頭縫中生長出的雜草,就像一個個伸冤的靈魂,無聲地哭泣。
他們站在一堵牆前,跟在趙光義後面的高個子朝著牆面「啪,啪,啪」擊打了三下,不料這牆面隨著一聲低沉之音而慢慢開啟。隨從們為他照亮火把,趙光義就欠著身子鑽進了這堵牆內。
原來此處是個洞穴,里面整齊地站著一些肌肉發達,體格健碩的男人。他們站成五排,每一排大約十人,穿戴著黑色的長褲和黑色的頭巾,光著的上身也是黝黑發亮。很顯然,他們早知趙光義要來,個個都精神抖擻。
「恭請主子聖安。」這大藥五十號人紛紛跪下,聲音洪亮且渾厚。
「朕的勇士們,平身吧。」趙光義一身令下,這五十個大漢嗖的一聲就站了起來,十分整齊,令趙光義很是滿意。
「皇上有難,」說話的是趙光義身旁的侍從,「這一次又得用到你們了。」
「甘為皇上效忠。」
「很好,」趙光義說,「朕要殺掉一個人,而這個人危害著我們大宋江山,朕需要你們干淨利落的完成任務,不可泄露半句。」
「臣等,緊尊主子吩咐。」這時五十人一起喊到。
趙光義只不過從中挑選了五個人,又重新關上洞門,返回宮中去了。
次日清晨,李煜剛從床上起來就接到了聖旨,命李煜火速進宮,不得有誤。
清晨的露水還在敲打著沉睡的綠葉,李煜就得急急奔赴宮中去了。見到趙光義時,只見他身著戎裝,手中拽著一條馬鞭,正在欣賞一幅描繪邊外戰爭的畫卷。
李煜先是一愣,但立馬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臣李煜參見陛下,願吾皇萬歲萬歲萬歲。」
「李愛卿不必多禮,來來來,看看這幅宏偉的畫卷。」
「皇上,」李煜站在原地不動,「今日是否要外出狩獵。」
「哈哈,知我心者愛卿也。」趙光義甩著手中的馬鞭說,「朕在宮中待得太久了,實在是很想念當初南征北戰的日子。」
趙光義偷偷瞟了一眼李煜,見到他仍然木訥的站在一邊,就繼續說道︰「朕希望愛卿能陪朕一同去狩獵。」
「臣只是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恐怕會掃了皇上的興致。」
「不會,不會,同朕一起狩獵也好散散心,就這樣定了。」趙光義不等李煜回話,就喊道︰「來人,備馬。」
趙光義背著弓箭跨上了一匹雄壯的馬上,而給李煜的只是一匹瘦小的病馬,他手上也無任何兵器,晃晃悠悠地就跟在趙光義的隊伍後面。要說這支隊伍可真是有些可憐,除了李煜外,趙光義只帶了兩個隨從,一個是他的貼身太監,一個是他的貼身侍衛。加上李煜也只不過四人之行,既不像是狩獵,也失了皇家的威儀。
也許趙光義只是想微服出巡罷了。李煜心中這樣想著。
他們四人騎著馬出了宮門,出了城門,來到在一片荒野樹林之中,趙光義停下了馬步。
「朕看此處不錯,就在此狩獵了。」他還對著後面的李煜喊道︰「誰狩獵最多,朕重重有賞。」
說著就要策馬奔騰而去。李煜卻在後面喊到︰
「陛下,臣手中沒有兵器,如何狩獵?」
趙光義叫停馬來,回頭一看,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朕把愛卿給忘了,接著。」趙光義丟給李煜一把短劍,」你就跟在朕的身後吧,自己可要小心了。」
無可奈何,李煜只能騎著病馬,哭喪的臉跟在那三人之後了。
突然此時,三五黑影從樹林中跳出,幾把利劍刷刷刷地只朝趙光義刺去。
「護駕!」那兩人一擁而上,擋住了來劍,各各都拍打著馬,朝遠處逃去,逃走時,他們還對著李煜喊道︰「候爺,護駕。」
哪來的駕可護,他們早已跑得不見人影了,獨留下李煜和一匹病馬,想跑又想不快。他手中的那把短劍還緊緊地握在手中。
那五人不由分說,利劍又紛紛朝李煜刺去,李煜下意識用那短劍去擋,可剛一踫對方的劍氣時,他的短劍就掉落在地上了。
眼看著劍就朝自己的身上刺來,李煜緊閉著眼楮,心中卻呼喊著又被趙光義給設計了。
但此時,一道閃光掠過,將那五把利劍悉數擋了回去。
李煜睜開眼楮,只見一名英氣十足的偏偏少年僅憑一人之力,在五招之內就將那五人打爬在地,這五個黑衣人見再無還手機會,紛紛咬舌自盡了。
那少年一人斗五,李煜瞧在眼里目瞪口呆,他實在沒有見過功夫如此了得之人,當然沒有見過的不僅是李煜了,古馳在心底里也是拍手叫好。
「臣救駕來遲,請主子恕罪。」
李煜朝後身望了望,見這荒涼之處再無他人。
「我……我是你的主子?」
「陛下,您不記得臣了嗎?」
李煜看著這英俊的少年,實在想不出自己何時結交過這樣的少年英雄。
「我們認識?」
「何止是認識,」這少年從身後的一塊布中取出一把琵琶,遞給李煜。李煜手捧著這把琵琶,不禁又想起故人,但此琵琶認真看去,卻仿佛在記憶深處有些印象慢慢清晰開來。
「陛下,臣是忠臣啊。」這個名字還是您賜給臣的啊。
「忠臣,」李煜嘴中不停地念道︰「忠臣,忠臣,你是忠臣!」
李煜歡喜的給了他一個擁抱,「你怎麼會是忠臣呢?」李煜開心得眼楮都流了下來了。顯然李煜是記起了所有的一切。
這個忠臣當然就是在唐南秘谷中的忠臣,他是李煜輪回的開始。
「忠臣,你為何會如此年輕和英俊呢?」李煜實在不解,「當初在谷中時,你不是一個年邁的老頭嗎?而且還雙目失明呢?」
「陛下難道忘了嗎?我就是這個時代的人,我回到這里,時間讓我重獲青春。」
「啊!」李煜還在回味這不可思義的事情,不過想到自己可以從未來返回也就不足為奇了。
「陛下,臣一直都在你的身邊,只不過為了暗查趙光義的事,才遲遲未露面。」
「趙義光?」李煜眼楮一亮,「你查到何事?」
「您看到這五個黑衣人了吧,」忠臣說道︰「他們全是趙光義秘密訓練的死士,他們都被藏在一個隱蔽的花園中的洞穴里,只是接到任務才能見到世間的光明。他們這些人從小就開始受訓,是對趙光義最忠誠的人。」
「趙光義為何要如此?」
「訓練他們是為了完成一個個見不得光的任務。」
「見不得光?」
「是,陛下,趙光義就是利用他們去暗殺對江山有威脅的人物。」
「暗殺?」李煜不解,「他身為一國之君,何必要用暗殺這樣的手段。」
「是因為他又想得到天下百姓的心,希望受到他們的全心歸順,又要不動聲色地去殺掉一些有影響的人物。比如,陛下就是其一。」
「這一點倒是不錯。」李煜說,「雖然我是個亡國之君,但我的詩文卻能在天下學子心中產生共鳴,若趙光義明目張敢的把我給殺了,畢會引起天下讀書人的不滿,到時候他如何能得到民心。」
「對了,」李煜想到一事,「白易呢?你可知她在何處?」
「臣不知。」忠臣低下頭去,說道︰「當日陛下和白姑娘是先行穿越輪回,但臣看得清楚,當時有一股強力把你二人分隔,而臣是跟隨陛下一起回來的。」
「是啊,」李煜想到這兒又無比傷感起來,「當時我們眼睜睜地將手分開,可她如今卻在哪里呢?」
「陛下不用擔心,因為臣沒有事,陛下也完好無損,那就證明白姑娘也不會有事。」
「但願如此了。」
「陛下,我們只有逃出汴京,才有機會去打听白姑娘的下落,否則趙光義必定還有第二、第三次的謀殺計劃。」
「不好,」李煜想到某事,「我們得快點回府,小周後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