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媽躊躇了許久,終究決定回去,她還得給倪沐風和安凡準備好衣食住行,那麼就回去吧,讓他們單獨處一下也無妨。
周媽離開後,寬敞的病房,瞬間恢復了安靜,倪沐風甚至不能感覺得到,那個熟睡的女子的呼吸,只有胸膛微微的跳動,告訴他,她還活著。
她整個人,都已經失去了生氣,身形單薄,臉色蒼白如紙,記憶回到她初來到他身邊的時候,那時候的她,臉色紅潤,性格驕傲,有一點點的任性。
後來,在他的狠絕中,漸漸失去了所有的驕傲,她卑微地跪在花園的鵝軟石上求她的樣子,她在他身下閉眼承受他的掠取的樣子,她看他時,眼里總有怯怯的神色,她在她父母葬禮上悲痛欲絕的樣子,全都掠過他的眸,沉澱出最悲傷的樣子。
自從四年前那夜她離開別墅後,他只是在她父母的葬禮上,隔著很遠的距離見過她一次,那時,他的心里和眼里,還埋有深深的狠絕和仇恨,怎麼也說不出愛。
如今,這個女子洗盡了一身的鉛華,再回到了他的身邊,已經失去了以前的所有模樣,她看他的時候,不再是怯怯的樣子,她的眸子中,是冷然。
現在,她在他的身下,已經不用閉著眼楮默默地承受,她的眼里,是一片清明,她會時常站在那條鵝軟石小徑上,看著凋謝的花記憶神游,卻再也不會求他,她變了,變得那麼徹底。四年的時間,已經把她的過往凝結,她現在,是個沒有前半生的女子,那麼冷漠。
倪沐風把她的手,緊緊握在了手中,放在胸口,神色哀痛,他就這樣看著她,呆坐了一整晚,神色憔悴,而床~上的安凡,絲毫沒有醒來的樣子。
林英和墨昔憶來到病房的時候,便是這般情景,倪沐風抱著安凡的手,神色悲憫,眼里布滿血絲,不管林英怎麼勸,他都不肯松手。
那個永遠冷酷穩重,目光犀利,手段狠絕的男子,已經失去了所有這些風度,下巴處胡渣已經長了出來,樣子頹廢而憔悴,林英心疼得想落淚。
墨昔憶已經像掉了魂一般,看著倪沐風眼里的情意,她便知道,這一生,她再也沒有了那個機會,再和這個男子,看細水長流。
「風兒,你這是何苦呢?」林英是倪沐風的母親,今早去了倪沐風的別墅才知道倪沐風在這里,她是知道他和這個女子的糾葛的,她不去理會,因為她以為,他只是玩玩,很快就會回頭,如今看來,她是錯了。
林英再轉頭看看睡在床~上的安凡,心中滿是復雜的神色,她和這個女孩子在四年前打過幾回照面,縱然認得她,記憶中,這女子是個溫和的人,如今躺在這里,卻已經看不出悲喜。
林英明白,上一代人的恩怨,不應該牽扯到下一代,她一直不同意倪沐風以這種手段去對付一個不諳世事的女孩,可是,那時候的倪沐風怎麼可能听得入她的話,造成了現在的這個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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