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沐風只是看了一眼身旁的林英,握著安凡的手依舊沒有放開,「媽,你說得對,我真的錯了,四年前就錯了。」林英和墨昔憶悲愴,那麼驕傲的倪沐風,竟然說自己錯了,愛得深了吧。
「風兒,過去了,什麼都過去了。」林英無言以對,只能拍著倪沐風的肩膀,輕輕安慰,她太了解自己的兒子了,八歲那年,他失去了自己的父親,看著自己的父親在自己的面前隔開喉嚨,那時候起的他,便變得沉默冷淡,甚至是冷漠殘忍。
九歲那年,她就眼睜睜地看著他把因為爪子傷到林英的貓一腳腳踩死,踩到那貓血肉模糊,自己的身上也濺了驚心的血跡,他的臉,邪惡而瘋狂。
就是那一件事,驚了林英的心,她知道,他父親的死亡給他帶來了太深的影響,這個少年一路成長,已經拿回了屬于他父親的東西,連帶安家的所有。
到了現在,他才後悔了嗎?她勸過他,只是他怎麼也听不進去,現在,終于是後悔了,林英的心,很疼,這些年,她的身體也不是很好,因為倪沐風的細心照料,才安度晚年,他現在這樣,她怎麼放心。
「媽,你不知道,她懷了我的孩子,可是我保不住,連她我也保不住。」倪沐風終于放開了安凡的手,抓住林英的手,臉色迷茫地看著林英,似乎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林英和墨昔憶的臉色再度變了,震驚,悲戚,林英想不到會是這種結局,腳步踉蹌。這也許是她今天最悲痛的事情了,不要說那個孩子保不住,那個女子也留不住了嗎?
她雖然和她沒有什麼交情,但是她的心里一直都有點慚愧,千錯萬錯,都是她父母的錯,不應該讓她來還,四年前,時常看見倪沐風殘忍地對她,她的臉上,偶爾會出現掌痕,那是因為她在倪沐風面前為她父母求情時,倪沐風在她臉上留下的恨意。
這個女子,那麼卑微地在倪沐風身邊,只為保得父母的一世安生,寧願受盡所有的屈辱,那時候的倪沐風,那麼瘋狂,那麼絕恨。
林英真的會難過,這是造孽啊,她對這個女子,慚愧很深,只是當時,倪沐風沒有听了她的勸告,造孽啊造孽,兩代人的糾葛,兩代人都傷痛。
而墨昔憶則是跌跌撞撞地背靠在牆邊,滿臉不可置信。
她懷了他的孩子?他保不住她?墨昔憶終于從悲痛中清醒,看著安凡,眼里沒有怨恨,只有濃濃的悲戚,同是愛得那麼決然的女子。
墨昔憶看著倪沐風是怎麼對安凡,安凡是怎麼爬了過來,她怎麼怪得起來,這個女子的身世,悲切得讓她心痛。
走到床邊,牽起安凡的手,她的手冰涼徹骨,襲進墨昔憶的心底,這個女子一路走過來的磕磕踫踫太多,不知道為什麼,她對她一見如故,總是會時常為她難過,卻管不來她和你倪沐風的事情。
說來覺得很諷刺,她和倪沐風訂婚四年,倪沐風寧願讓別的女人爬上他的床,卻從來沒有要過她,獨獨給她留在清白。
到了現在,她不知道收不收應該感到慶幸,他不愛她,但是卻從來沒有傷害過她,他愛這個女子,卻親手把她推入了深淵,這世界,真的很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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