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興許可笑,當年倪沐風並沒有去看那個報道,只是在報紙上看過安氏夫婦死亡的消息,沒有見到安凡的背影,只是在葬禮上他遠遠地瞧見她跪在那,看不清表情。
倪沐風在安凡的生命里錯過了很多,傷害了她那麼多,他蓋那什麼補償?所有的一切,對這樣的安凡來說,都是那麼蒼白。
倪沐風看著熟睡的安凡,她的額頭冒著細細的汗珠,睡得極不安穩,眉頭皺在了一起,許是夢見了什麼讓她撕心的事情,倪沐風心痛,撫上她的眉,輕輕地舒展開來,安凡感覺到了眉頭的觸動,伸手就把他的手緊緊抱住,怎麼也不肯松手。像是舟中的浮木終于找到了停靠的港灣,她的臉,漸漸恢復了安詳。
倪沐風任由她抱著,在她的額頭落了一個吻,睡在她的身邊,久久不能入睡,想起了那些她曾經在他身邊逗留的日子,他是怎麼樣把她一步步推入深淵,心就抑制不住地痛,從此此生,再無一個這樣的女子,在他的生命中留下這樣斑駁,帶著毀滅的痕跡。
早上倪沐風起來的時候,懷里的安凡一臉安靜地,未曾醒來,倪沐風的嘴角勾起了輕笑,若是此生,每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便是她,那麼,此生無憾。
唇吻上她的額頭的時候,倪沐風瞬時驚得坐了起來,手撫上她的臉,她臉上的溫度高得嚇人,那麼滾燙,燙了倪沐風的手,也燙了他的心。
他伸手想要把她抱起來,一抱她,她就醒了,睜著一雙黝黑的眼楮,看著倪沐風,眼底無風無浪,看得倪沐風心驚。「我不要去醫院。」許是燒得難受,她的聲音有些嘶啞,卻是異常堅決。
她的眼楮很漂亮,瞳孔很大,瞳仁是那種淺灰的顏色,帶著無望的灰色,倪沐風的心軟得可以滴下水,「好,我叫路伯過來。」
倪沐風打了個電話,說了幾句這里的情況就掛了電話,她知道,那邊的人眼楮趕來了,安凡斜閉著眼楮,頭那麼沉重,那種無力感讓她的心窒息,也就是在那年親眼目睹父母的慘劇後,她的心,從此停此不去,只能艱難地跳動。
她時常想,她的這顆心還能跳動多久,什麼時候突然停止了,她是否會感覺到疼痛?眼前的男子,身影投落在她的身上,把她的心,活活地撕裂了開來。
她以為她無心了,可是卻還是會痛,對于楊辰,她始終覺得虧欠,經歷了這麼多的風塵,她已經沒有了當年的美好,她知道,她和楊辰已經回不去了,只能狠心祝他幸福。
可是倪沐風,在她的心底,留下的那些最傷痛的愛恨,卻怎麼也無法割舍,他輕泯著薄唇叫她滾的樣子,他在她身上狂舞的模樣,在那些離開後揪心的日子里,不知道重復了多少遍,也不知道痛了多少次?
她恨他的絕情,恨他的趕盡殺絕,不給她一條退後的路,可是,那些參雜在難堪里的柔情,卻是最難忘,恨,從來都不是單行的,有恨就必有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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