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凡想起了她肚子里的那個孩子,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不知道他會不會怪她留不住她,大慟,這個孩子。從來都不應該來。
倪沐風看了一眼安凡,那眸光里的心疼讓安凡不敢正視,既然是孽愛,那麼,又何必投放太多的感情,她未側頭,不願意和他對視。
明顯听見了倪沐風的輕嘆,安凡惻然,听見他離開的聲音,心里悵然。
倪沐風到了樓下,才知道周媽亦是病得不輕,卻還在忙著他們的早飯,倪沐風不忍,周媽卻無所謂地搖了搖頭,表示她沒什麼大礙。知道安凡病了以後,沉吟了一下,「少爺,不然我把小青叫過來吧,她現在也沒什麼工作,她可以幫忙照看一下。」周媽自知現在她一個人忙不過來。
倪沐風本來想再請一個鐘點工,卻在周媽的話里說不出來,他知道周媽的隱情,麥小青自從離開了這里後,並沒有正經地工作,整日游蕩,周媽也是希望趁這個機會把她叫回來,好有個照應。
「好吧,既然你希望這樣,那就這樣,只是,我不希望她和凡兒再有什麼沖突,否則」倪沐風沒有把話說完,但是周媽卻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連忙保證不會了。
可是,誰都沒有預料到,麥小青的回來,會給他們帶來怎麼樣的災難,他們都把心思放在了安凡的身上,在事情發生後,才痛徹心扉。
倪沐風取了濕毛巾上樓,安凡微閉著眼楮,倪沐風避開她額頭的傷,把毛巾放上她的頭上,希望緩解她的難受,「凡兒,難受嗎?」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可是,他除了等,又能怎麼樣?
路由盛帶著助手在二十分鐘後來到了倪沐風的別墅,听說了安凡不肯回醫院,不禁嘆氣,以她現在的情況,若是及時治療,還有生還的機會,雖然渺茫,但還是有,可是她若是再拖,恐怕回天乏術了。
路由盛給安凡掛上了點滴,又下樓給周媽看去了,留下倪沐風坐在她身邊,兩人無話,倪沐風看著細管里的針水漸漸流入了她的血液,心里很疼,從此只怕,她都得這樣度過。
「凡兒,等你退燒後,我們會醫院好不?路伯給你介紹了一個國外有名的醫師,你听話去接受治療。」倪沐風的口氣就像在哄一個小孩子,或者是在呵護著一個他最心疼的寶貝。
安凡听出了他話里的脆弱,他也怕她死掉嗎?這個男人,從來都是那麼落拓不羈,冷絕驕傲,現在卻低聲下氣地哄著她,心里很酸,他們的愛,竟然這麼傷痛,讓人卑微,她的恨,漸漸軟了下來。
「好,我答應你,但是,我需要時間,一個星期後,我們就去。」安凡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流出了眼淚,她知道這七天,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七天過後,她便會在他的生命里,徹底消失。
有的時候,愛就是這麼一個東西,雖然愛了,但是終究抵不過難堪的歲月,安凡知道,她終究還是會和倪沐風越走越遠,直到再也看不見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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