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前一步,「筱。」
筱听到我叫他,沖我輕輕一笑,便低著頭走到我身邊,並且一直都沒有抬頭看我。
我說︰「你怎麼了?脖子不舒服嗎?」
筱搖頭媲。
「怎麼不說話?」
「……因為無話可說。」這是筱給我的回答,讓我尷尬並且陷入更強烈的不安的回答。
「瑞呢?他有說過今天要給我帶東西吃的。他遲到了?」四下看了一圈,竟然沒有發現瑞。而我的眼楮,竟然看到了另一位穿著下等人服裝的正主,「這是怎麼回事?他是誰?怎麼就換人了?為什麼沒有人跟我商量?!」
「換人也是臨時決定的,因為瑞無法來演出了。」
「什麼意思?他很忙?昨天還說會來的呀。」大腦選擇性的短路,不願意去思考其中真正的原因,不願意聯系昨晚王的話語。
「因為他已經死了。」然而,筱卻不會因為我的逃避而選擇撒謊,他用不冷不熱的語調,不高不低的聲音,剛剛好,讓我可以一個字,一個字听的清清楚楚!
「你說什麼?!」心中一顫,而後是一陣難耐的酸痛!「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我此話一出,筱終于抬頭看了我一眼,但他的眼神早就沒有了之前的友好,而是淡漠的,疏遠的,防備的,他說︰「他是被賜死的。」
整顆心,本來拼命的抓住某根稻草的心,如今徹底的沉了下去,「他犯了什麼錯?違背了晝陽法典?」
筱閉上眼楮,「沒有。」
「他……他是上主,他的權利受到法典的保護……」我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我希望是筱搞錯了。瑞是什麼人?我之所以敢在王面前提到他,是因為他是上主。就像流輝殿下,他雖然和我有說不清的關系,但因為他受到法典的保護所以不仍舊安然無恙麼?而瑞,雖然他的身份沒有流輝殿下高貴,但我倆只是多說了幾句話啊!而且,整個晝陽帝國的上主也僅僅是三十六位。
「我很抱歉,我能說的只有這麼多,現在我要去練習頌歌了。」說罷,沒等我發表意見,他就轉身而去。
而我,則愣愣的站在浩渺殿中,四下里有很多人,但又好像只有我一個。因為幾乎所有人都在躲著我。他們不會再用探尋的目光看我,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敢看!
「小,小姐……」末展顏試圖掰開我的手指。因為我的指甲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因為握的太緊而刺傷了我的手掌!但她掰不開!因為就連我自己也無法控制這股力道!我的身體,都在顫抖!!
「走開!」我推開了末展顏,推開了浩渺殿的大門!我朝著正殿跑去,不去管路上一個個想要攔住我的人!不去理會因為摔到地上,而破皮流血的膝蓋。
瑞!暫時連朋友都算不上的人,只有一面之緣罷了。只是那麼一抹親切而熟悉的好感罷了!他想干嗎?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因為他的感情不容分享,所以我的身邊就不能有別人?!我的世界里只能有他?如果一定要如此,他完全可以禁錮我!他甚至可以把我關在死牢中!
但他怎麼可以?可以用這種方式?把我有可能會喜歡的人,全部都鏟除掉?讓所有的人,都對我避之不及?!
就連筱,都用那樣疏遠而防備的語氣同我說話!
我想,是我傷了他們的心!
瑞!他是流雲殿下的弟弟啊!是晝陽帝國僅有的三十六位上主之一!或許,他還是這晝陽帝國中,唯一擁有這鄰家男孩一樣的氣質的人!
王!
您知道您做了什麼嗎?在我打算放棄,好好讓自己適應您安排的生活的時候!您做了什麼?!
是您瘋狂的佔有欲,將我推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自此,我再也不會有任何的猶豫!
「踫!」推開大殿的門,我喘著粗氣。這個時候才注意到,我身後竟然已經跟著那麼多的人。見我把門推開,大家通通跪到地上。
而我,則是愣愣的看著大殿上……
大殿上,躺著的,冰冷的……尸體。
王仍舊是這般的至尊無上,他坐在數層台階上的王座之上,垂眸看著我。他的眼神之中沒有絲毫的慌亂和內疚,他一點兒也不擔心我知曉他做的一切?
我僵硬的抬腳,邁步……
瑞趴在地上,他旁邊放著一個食盒。我想,我知道里面是什麼。那是他答應過要請我吃的東西。
我走到瑞的旁邊,在他手中發現一個金樽,原來是毒酒。
我捧起他的臉,他那雙清亮的眼眸卻再也無法睜開。「對不起……」呵,我真是太不小心,都不知道自己手上有血,竟然把他白皙的臉給弄髒了。于是,我用手幫他擦,但是血卻越弄越多,于是我改用袖子。
終于把他的臉擦干淨之後,我才發現那只金樽上刻著兩個字——流雲。
他是流雲的弟弟。王昨晚才這麼說,但他今天就讓流雲殿下親自賜死他?瑞……想必流雲殿下寵他寵的很,所以身為上主的他才能擁有那樣清明而透徹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