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現在,一切都完了。
我撫模著冰冷的食盒,一切都已經沒有退路,我再也找不到讓自己猶豫的理由。王……是您,為我指明了道路,是您,迫使我無法回頭。
這些,您能明白麼?
「過來。」空曠的正殿,響起王那威嚴的,帶著不可抗拒的聲音媲。
我仰頭,目光空洞的看向他。
而他此刻,也正看著我。眼中仍舊沒有不安,沒有慌張,沒有內疚。似乎一切都是那麼的理所當然,因為瑞有可能走入我的世界,所以他把瑞賜死。
而他,似乎根本就不打算對我有所隱瞞。他就是要讓我知道,讓我以後不敢與別人相處,讓我的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
但是王,我是有脾氣的,就當我犯賤好了!您的恩典,您的寵溺讓我快要瘋了!我沒有听他的話,我直接掉頭朝正殿外面跑去。
我要跑,我要逃跑!
腦中一片空白,只有這唯一的想法!根本沒有想到跑不跑的成,只是沒有意識的到處亂躥!
「抓住她!」王平靜的聲音中帶著怒意。
對,抓住我,然後賜死我吧!瑞,我的確會對你印象深刻,你的名字將刻入我的骨頭!我這一生,都不會將你忘卻!
根本沒有來及做出什麼掙扎,我就被抓住,然後送到了王的身邊。王伸手抓住了我的兩只手腕,我愣愣的看著他,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而王,正看著我。他與我對視,並不打算做出任何安慰,于是由我幾乎是沒有意識的開口,「他觸犯了法典?」
「沒有。」王冷淡的回答。語調之中似乎有些強壓的怒意。
「那他怎麼會被賜死?」
王的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他半眯起眼眸貼近我,輕聲說︰「你知道晝陽帝國的最高法典,是誰編著的麼?」
轟隆一聲,頭痛!「按照至尊無上之人的思想……按照至尊無上之人的思想……」我默默念著這句話。難道……難道所謂的維護貴族權利的晝陽法典,就是面前這位,這位冷酷無情的王編著的?
他突然抬手,輕輕的撫模著我的臉,他說︰「還好你沒有哭,你並不喜歡他是不是,嗯?如果你為他流眼淚,我就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他的聲音很輕,甚至帶著濃濃的寵溺,就像情人間最甜蜜的呢喃。
我看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
他驀地按住我的後腦,而後身體前傾吻住了我!霸道的吻,宣泄著他的憤怒和不滿。因為我的僵硬,他咬破了我的唇,「看著我!」
我也想看著他,看著這位擁有和楓祭一樣容顏的人,這位俊美到失真的王,他究竟擁有一顆怎樣的心?
然而我的視線卻無法定格在他身上,我閉上眼楮,扯動唇角笑了,「王,排演還在準備呢。」
他似乎沒有想到我會突然說這個,但他又好像非常滿意我的表現,他說︰「你去吧。」
「是。」就這樣,我用手擦了擦嘴唇上的血,面無表情的走過瑞的身邊。我甚至沒有再看他一眼,因為我不敢。
什麼公平?什麼法典?
原來通通都是笑話!原來這整個晝陽帝國,整個世界都只不過是他一個人的玩具!他就是這晝陽帝國的神!一切規則都由他一手來操縱!
我曾經以為他孤獨,現在看來,他根本就是玩的不亦樂乎。而我,則是他的新玩具。他不愛我,他不可能愛我。他根本就不懂得考慮別人的感受!一切,整個世界,世界上的所有!在他的思想中,都只能圍繞著他。
他就是中心,他就是一切!
不!絕不!
之後的排演,我沒有說過任何一個多余的字,我不和任何人打招呼,尤其是男性。當然,在我獲得打招呼的機會之前,通常情況下大家都會避開我。
害怕是應該的。小命兒被人捏在手里把玩的感覺,的確很糟糕。
明天就是表演的日子,我泡在浴池里暇寐。這時末展顏遞給我一張紙,黑色的紙張,白色的字。我接過,「這就是晝陽帝國外部的‘報紙’?」
「是的。」
「我沒想到,你真能弄到手。謝謝你,我看看。」黑色的紙張很有光澤,上面沒有圖片,密密麻麻的全是文字。
我本以為能從他們的‘報紙’上看到關于白帝——白夜的消息。但是沒有,不僅是白夜,報紙上根本沒有提及任何身份上的事情。說的最多的,就是誰誰英勇無比,取得了什麼勝利。
但其中有兩條消息是我感興趣的,其一︰倪衫、倪宏二人安全回歸。但里面並沒有對他二人的身份做出特別說明,就好像他們只是普通人,普通的,被捉走,又逃回來的人。
其二︰呵呵,關于這個我還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竟然是我的舞台劇。也不知是他們消息靈通,還是宣傳力度太大。
但這上面倒是把我從頭到腳批判了一遍,順便連帶著寵溺著我的王,又順便批判了晝陽帝國內部的制度,以及盲目崇拜的習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