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不想被畫成一張大花臉,本身人長的就不漂亮,要是臉也花了!我還不丟死人了?!
側目朝白帝望去,一瞬間竟然想著要向他身邊跑……
只因為他的身影讓我感到很熟悉,而我潛意識中又不希望這兩個人重疊。但我的行動總是先于意識,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竟然已經站在白帝對面,並且仰望著他…丫…
沒錯,是仰望…媲…
紅寶石面具下的容顏,那樣撲朔迷離著。而那一雙在夜晚中透著高貴的金色的眼瞳,更是像磁鐵一樣將我吸引。
我愣愣的看著,一時忘記了禮節。
直到白帝先開口說︰「你的筆……」
我尷尬的回神慌忙掩飾著說︰「呵,我想偷襲您呢。」
白帝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輕笑著說︰「已經留下了痕跡。」
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胸口黑色的華服上不知何時已經被我無意間畫上了一道,一個半圓弧,看起來就像一輪殘月。
我說︰「我不是故意的。」
白帝仿佛在沉思,又好想是在回憶,他說︰「即便是無心,該留下的,不該留下的,都已經留在這里。抹不去。」
我說︰「倪宏說,明天就沒了。」
白帝說︰「但你畫上的那一刻,卻已經被今晚的時間銘記。而今晚的時間無論對誰來說,都是唯一。」
我扁了扁嘴,這白帝還真是小心眼兒,不就是畫了一道麼?他還打算記恨我一輩子?于是我把筆遞向他……
白帝看看筆,又看看我。
我說︰「讓您畫回來不就行了?我身上您看哪兒順眼就畫哪兒吧。」其實我這也就是招呼招呼,他是誰啊?他是白夜!是夜落的帝王!我還就不信他能把筆接過去,然後在我身上畫。
但是……
事實證明,我又失算了!
白帝竟然真的將筆接過去,而後他用右手支著下巴很認真的打量我。被他那雙金色的眼瞳注視著,讓我很不自在。
良久,他說︰「額頭上的,我幫你修一修好麼?」
額頭?剛剛被紫錦偷襲的。他也就是用筆點了一下,估計就是個紅點。「不知陛下想修成什麼圖案?」他總不至于不顧自己形象的給我腦門上畫一只烏龜吧?
白帝說︰「鳳凰。」
我一愣,他已經貼身上前,一手攬住了我的腰,另一手仔細的在我額頭作畫。我們貼的很近,我似乎都可以听到他的心跳。
而他的呼吸,則在我的頭頂……
這是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好像我們曾經如此貼近過,但又好像他高貴到我無法貼近……
好像曾經久久的仰望……
我發呆的功夫白帝已經收起了筆,他說︰「好了。」
我沖他笑了笑,「我們扯平了。」
誰知這時白帝卻彎腰,在我額頭上或者說那只鳳凰上留下了一個很輕的,似乎是禮儀性的吻。
白帝說︰「我欠你的,抹不平。」
不敢與他對視,似乎已經無法自欺欺人來隱藏自己的惶恐。我四處張望,卻又對上了倪宏探尋的目光。
就在這時,我腳下一滑竟然朝後面跌去。
白帝就站在我面前,但他並沒有扶我一下。出去條件反射,我抓住了能夠得著的東西!但下一刻,我卻驚得張大了嘴巴!
我、我竟然把那破功給拿下來了!
本來還算熱鬧的夜城這下安靜了,能看過來的目光全部都射在了我的身上,其中大多數是眼刀。
這時,我听到紫錦頗有些幸災樂禍的說︰「玷污夜弓乃是重罪。」
我拿著夜弓想把它放回去,但又不太敢動。重罪?什麼程度的?因為心里緊張,我將那把弓越握越緊!
「嘶——!」就在這時,把手處驀地伸出一根短刺傷了我的手指!我的血竟然就這麼流在了夜弓之上!
這下完了。不僅是玷污,該變成褻瀆了!
然而,我卻沒有等來新一輪的眼刀和落井下石。大家都在抽氣!而白帝,他則冷靜到優雅的看著一切的發展。
似乎只有我,只有我一個人不知所措的拿著夜弓,任由它吸我的血!
這時,白色透明的夜弓底部突然生出了一條血絲,紅色的就好像從血管中滲透而出,順車夜弓蜿蜒而上!
我已經嚇的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只得這樣愣愣的看著它。
那條細細的血絲慢慢長高,最後沖到了夜弓的頂端!而後,血絲慢慢變粗,接著竟然驀地綻放出紅色的光華!
將白色透明的夜弓變成了妖嬈的紅!張揚的紅!
這種光芒似乎不同于普通的光芒,它的穿透力極強,反射性極高!從我站著的這個位置開始,呈放射性朝著四周散落。
就連對面的白帝,他的面容都透著淡淡的紅色……
但白帝仍舊那樣的冷靜,冷靜到優雅。慢慢的,他的唇角露出一抹淡然到幾乎察覺不出的笑容。
而台下,更是嘩然一片!
眾人似乎都忘記了交頭接耳,紛紛用一副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我。因為大家幾乎把所有的能量都放在那雙瞪得很大的眼楮上,所以台下很安靜。
而這時,我卻听到了倪宏略帶無奈的聲音,倪宏說︰「這下沒的掙了。」他說的這般輕松,就好想眼眸之中沒有深深的沒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