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神手記 295 作客游雲峰

作者 ︰ 一株小草啊

「程師弟,這次總算準備好了吧?段萬劍已經催促我幾次了,要是你再不現身,恐怕他就要強行進來搜人了。」

程天笑一出房間靜室,便被桃子拉著申訴。

「正想出去散散心,勞逸結合嘛。」程天笑笑道。

「那個白星瀾好囂張,看著不順眼,師弟,你給我狠狠的羞辱他。」梅子在看著小電影,頭也不回的高聲叫道。

「羞辱他。」竹子加強語氣,也沒有回頭。

程天笑掃了一眼,發現她們正津津有味的看著一場戰斗錄像。

「咦,這是段百刃小朋友嗎?他傷好了?」程天笑很樂呵的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見那戰斗的一方,竟是十天前的對手,段百刃小弟弟。

「他被你揍了一頓,似乎被打醒了,你發現沒有,他變沉穩多了,之前多浮躁多傲氣的一個小青年啊,現在已經有了一點大家風範了,挑戰他的是鳳鳴宗的劍痴,也是同輩中相當有名的劍修,這次听說是專程指名挑戰段小弟弟。」

一般被喻為痴的人,都是對某一方面特別執著鑽研,並且擁有不俗的實力,被人們認可的,否則就不是痴,是傻了。

程天笑其實也算是一個痴了,但是因為別人不知道,在人前他也表現正常,所以沒有獲得這樣的榮譽稱號。

既然是同輩的杰出之士,他也有些興趣,看一下別人的戰斗,尤其是水平杰出的戰斗,對自己也是有些啟發和借鑒的,以後踫上這樣的對手,就能更快找到破解之法。

他認真的觀看著雙方的戰斗。

這次段百刃沒有十天前那次表現的憋屈,主要是那次沒有什麼表現,被人兩下放倒了,一身精妙的劍訣完全沒有機會施展。

而此次,卻是不同,對方的水平可算與他相當,同樣是飛劍的對訣,旗鼓相當的對訣,最容易打出精彩的場面。

相對與程天笑的決斗,他這次的表現真的是可圈可點,數次攻防都精妙無比,展示了個人的強大實力。

而劍痴也不弱,一把金光閃閃的飛劍,凌厲激烈,劍氣縱橫,隱約還有些劍意透露,幾次反壓奪取優勢都相當精彩,有一股一往無前的銳氣。

看了一會,他嘆道,「此兩人都不錯,前途不可限量,段百刃的心態調節這麼快,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以為他至少要三個月才會走出心理陰影,沒想到只是幾天時間,就想開了。看來斷雲宗,應該是有專門的人對弟子作心理輔導,以突破心境魔障。」

「切,你是高看自己了吧,那小小的打擊,算得了什麼?就當是被狗咬了一下。」

「……被人在上萬名本宗弟子面前,活生生的秒殺了,這種打擊,難道不夠大?難道他們都在心里自我安慰,覺得我是作弊的?或者是他們都把我算到高他們一籌的超人境界,所以失敗了也不覺得失臉。」

「他們是看你這十天都不敢露面,以為你其實也是受了重傷,情況不比他差,于是表面上是他敗了,其實你也沒贏。」

「不會吧?他們這樣自我安慰的啊?」

「誰叫你不聲不響的就躲起來。」

「好吧,都是我的錯,這兩個人不用打了,肯定是不分勝負,浪費時間。」程天笑說道。

「你怎麼知道結果的?」

「這不簡單嗎?一看便知,兩人旗鼓相當,又有強力防御手段,現在都奈何不了對方,力竭之後更加不可能傷害對方,只能宣告平手收場了。」

「你是胡亂猜的吧。」

程天笑不屑的冷哼一聲,不予回應。

竹子見他耍大牌,狠狠的擰了一下他結實的手臂肌肉。

「師弟,丹爐重煉得怎樣?」陳倩蓉在一旁的躺椅上斜靠著,韓碧倩像一只小貓般縮在她懷里,手指纏繞著女敕綠的發絲,眼楮不時瞟一下程天笑。

「還成,順手煉了幾爐丹藥,效果比以前提升很多。」程天笑平靜的回道。

「那就好,段萬劍這天似乎有些急事,竟沒有再詢問你的事,只陪了半天就匆匆走了,你這次出關,他恐怕顧及不了,跟白星瀾的比試,還不知會不會安排。」

「怎麼那麼執著想要看我和那姓白的比試啊?其實我煉丹也不是因為喜歡,只是因為需要,所以勝負對我來說,真不重要,這對我來說,就跟做飯一樣,因為自己需要,所以才學習,我又不是立志要做偉大的廚師,誰做得比我好,那根本無關緊要。」

「但別人不會這樣想,當你表現得太優秀,就難免會被人比較,如果有人覺得你這樣優秀是搶了別人的名聲榮譽,那當然要在你頭上奪回來。」倩蓉笑道。

「無所謂吧。」程天笑聳聳肩,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他不是一個熱衷于比賽展示自己實力的人,沒有出風頭的愛好與需求。

「今天段萬劍離開時,邀請我們明天到游雲峰作客,因為我接到宗門的傳訊,本宗在順元帝國的一個世家家族有些麻煩要求救,听說有兩撥弟子趕過去都解決不了,需要高級弟子出手,正好我們離得不遠,可以過去看一看。」

在斷雲宗也是有個半月時間了,該看的都看過了,該作的交流,也是完成了,除了程天笑這個主要目標一直避而不見,其實這一行還算是完滿。

程天笑並不在乎,本來此行到處走,就是以游歷歷練為主,老是呆在一個地方,並不是歷練的本意。

「那好吧,正好明天也跟段萬劍告別一下,他這幾天對我們的招待,倒是挺熱情的。」程天笑自然明白對方的小心思,不過也屬于正常的安排,任何一個宗門的弟子,都會作出這樣的合理安排。

游雲峰是三十六主峰之一,段萬劍便是此峰的弟子,他在游雲峰的地位很高,權力很大,當有一些他認為值得結交的人到訪斷雲宗的時候,他都會帶來游覽一番,以示交心。

陳倩蓉在靈洛門也是相當重要的人物,雖然沒有北辰雨這些天才的名聲響亮,但是宗內的很多事務,她都協助處理,在弟子中的威望也極高,確實算是值得拉攏的人,不過段萬劍更加看重的,是程天笑,雖然之前的幾面之緣,雙方的印象都不太好,但是段萬劍是善于審視度勢的人,不會因為個人的觀感而作出錯誤的判斷。

他有意結交程天笑這事,陳倩蓉和桃子她們都感覺到了。不過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宗門之間的弟子交往,惺惺相惜是很正常的,段萬劍在斷雲宗的地位不低,身份足夠對等,不算高攀。

當然,她們也不會覺得是程天笑在高攀,因為這個小師弟,連風游驚那種散修大神,都熟絡無比的,下面的弟子,沒有哪個是他不夠資格結交的。

第二天,程天笑跟著眾師姐,在閉關十天之後,正式再踏出房門。

這次在迎客廣場上等待她們的,就只有五個人了,跟先前的十多人隊伍相比,顯得有些冷清,段萬劍沒有出面,程天笑也沒有看到段玉琴。

為首的那名臉容忠厚的弟子,程天笑記得他叫胡萬山,應該算是段萬劍的心月復大將。

因為是作客游雲峰,所以也不必到各處去游覽,胡萬山帶著她們一路穿梭,直接趕到游雲峰上。

主峰的高度比副峰要高得多,一般的雲層,只在它的山腰三分之一處,駕飛劍直上時,不時會被強烈的氣流刮得站立不穩,沒有一定的實力,還上不了峰頂。

可見主峰上的弟子,個個都是實力強勁,因為通過這點上山的考驗,就十分不容易。

這十多天,她們都被帶往各處游覽,但全是副峰周圍的景致,主峰這里根本沒有機會靠近,此時算是第一次作客斷雲宗的宗門重地,主峰之一,游雲峰。

與韓碧倩所在的驚雲峰遙遙相對。

不過韓碧倩並不住在峰頂,她是一個人住在山峰底下的森林里,在山壁上自己開了一個小洞府,她的特立獨行,在宗門是出了名的,也是經過長老們特許的。

落在游雲峰頂時,更加劇烈的高空罡風吹刮,每一步都艱難無比,這里光禿一片,雖然大,卻是毫無生機,有一些弟子竟在罡風中練劍,有些則是屹立不動,任憑狂風勁吹,還有些迎風修練。整片寬廣的崖頂,就有近百名各自獨立修行的弟子,對于胡萬山帶領客人到來,也絲毫不為所動,依然專注于自己的事情。

程天笑也看到山峰頂部中間的區域,有一道淡淡的禁制護罩,隱約可以看到里面的龐大建築群。

胡萬山帶著她們來到禁制前,拿出一個玉牌,打開禁制的一道門,然後領著眾人進入里面。

馬上好像進入了另一個世界,這里溫暖如春,綠草如茵,花香四溢,靈泉噴涌,仙靈之氣彌漫,風平浪靜,還有些靈禽嘻戲,與外面的荒涼及狂風勁刮相比,這里簡直是天堂一般美好。

果然是另有洞天,這里的大陣,竟是能把整座通天巨峰的靈氣匯聚,看這里的靈草植株生長如此茂盛,就可以知道靈氣之充沛,空中還有靈氣成團凝聚的雲霧,這里果然是比本門的七星山還要更勝一分,名不虛傳啊。

程天笑毫不吝嗇的在心中贊嘆著,相比他的荒山靈田,這高峰頂上的洞天,更加勝之百倍不止。

這里也很寬敞,除了正中一座巨大的宮殿之外,另外各處也分別有一些小行宮,掩映在各處的花草靈樹之間。

胡萬山帶著她們直接往正面的宮殿而去,看來這次接待的規模,是相當的隆重了。

程天笑卻暗自嘀咕,段萬劍居然沒有出來迎接,這不是他的風格啊!難道真的發生了什麼重要的大事?

以此人的行事作風,那些場面是必須不能怠慢的,但是此次竟然疏忽了,想必不是自身的原因,是外力所為。

說來也奇怪,程天笑竟然感覺好了解段萬劍的行事風格,幾乎不用思索,就能判斷出哪些是對方將會做的,哪些是不會做的,如果有異常,那一定是在哪里出問題了。

走在白玉石寬大主道上,大家都收起飛劍,步行前進,程天笑忽然發現一個窈窕的熟悉身影從一側的花圃中匆匆走來,竟是段玉琴。

段玉琴也一眼看到了他,緊皺的眉頭忽然有些解開,似乎想露出一點笑容,不過最終還是因為太焦急,所以沒有笑出來。

「玉琴師妹,怎麼回事?為何不見萬劍師兄?」胡萬山急忙問道。

他也感覺到有些失禮,段萬劍師兄邀請客人前來,但是沒有親自去,連在峰頂上也沒有出來迎接,他都不知怎麼解釋。

「萬劍師兄本來已經親自出峰迎接了,但是小蔓姐突然病情反復,他不得不趕過去照料,請大家原諒。」

陳倩蓉突然問道,「說的可是鐘雪蔓師妹?」

「陳師姐,是的,峰主閉關前交待要好好照顧小蔓師姐,師兄真的抽不開身,很抱歉。」

「沒關系,正好我們也曾與雪蔓師妹有過幾面之緣,理應拜訪,不知方不方便,現在她的病情如何了?」

「已經昏迷一整天了,去年入冬時就加重了,一直沒有好轉,現在恐怕也法接見各位。」

「無妨,作為朋友,探望是應份的,上次段師兄來我宗尋丹方,難道效果不佳?」

「培心丹的效果是可以,但是難以煉制,材料難尋,只維持了兩個月的就又因為缺乏後續治療繼續惡化了。」段玉琴憂愁的解釋。

程天笑心中一動,問道,「去年春初段師兄到我們宗門原來是為了尋找丹方治療病情啊?」

段玉琴點點頭。

她帶著眾人,往一邊的綠樹叢中行宮走去,遠遠的,程天笑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藥味,他皺了皺眉,這麼強烈的藥氣,對方服用的草藥非常珍貴,但是治療病情有時候不是越珍貴就越好,這又不是煉丹。

治病關鍵是用對藥,不是用貴藥。

走近行宮,段萬劍一臉憔悴的匆匆走出來,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本來想好好招待一下各位,也當是送行,沒想到臨時又出了狀況,真是怠慢幾位了!程天笑師弟,你出關了,真遺憾,還沒有好好交流,就又要匆匆告別了。」

「來日方長。」程天笑淡淡一笑。

陳倩蓉道,「段師兄,不知可不可以讓我看一下雪蔓?當年我與雪蔓也是一起闖過回雁谷,算是好友,可惜一直沒有機會探望拜訪。」

「自然可以,不過小蔓她現在昏迷沒醒,恐怕也回不了你的話。」

段萬劍帶著她走入行宮中,這里也是很寬敞高大,十幾個人進入,毫不擁擠。

程天笑等人在廳中落坐,陳倩蓉卻隨著段玉琴進入側間看望故友。

天笑說道,「段師兄去年在經殿閣中原來是尋丹方,不知雪蔓師姐所得何種怪病?」

「其實也不是什麼病,我們修者本來不容易患病,只是一處奇傷,傷在了心脈之間,斷續無力,但又勉強維持生機。」

段萬劍嘆息一聲,解釋著鐘雪蔓的傷勢情形,因為心脈至關重要,如果沒有十足把握,也不敢輕易接駁,否則心脈一斷,生機將絕。

「原來是負傷,培心丹確實在這方面有維持作用,不過此丹並沒有治療作用,不過是續命罷了,若要治療,還需濟心丹。」

「濟心丹?你也知道濟心丹?」段萬劍失聲叫道。

「除了我,還有誰知道?」程天笑眉毛一揚。

「對不起,失態了,程師弟,前兩天,白星瀾丹師也跟我提過濟心丹,但是他只有藥方,不完整,並沒有煉制的步驟,若要慢慢試驗,恐怕時間上來不及,師弟你可知道完整的煉制之法?」

程天笑若有所思,點點頭,「我曾在古經卷中得到丹方,有完整的步驟,但是還沒有煉制過,尚不知是否可行。」

「真的嗎?太,太好了,程師弟,可以把丹方賣給我嗎?盡管開個價。」

「呵呵,不過是區區一張丹方,段師兄言重了,不過濟心丹雖然是治療心脈受損的丹藥,但是也未必就能立竿見影,如果能夠看一下傷情狀況,或許我可以找到更適合的方法。」

「那就麻煩程師弟了。」段萬劍不敢怠慢,他查了多年的資料,詢問過大量的丹師,都沒有人能夠說出濟心丹這個名字,唯獨是白星瀾和眼前的少年,隨口就道出了這聞所未聞的丹名。

頓時讓他看到了希望,想起這位師弟的種種神秘傳言,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

側房也很大,帳幔處處,遮掩了室內的情景,一股股濃得化不開的藥味,直鑽入鼻子中,程天笑隨著段萬劍,掀開帳幔進入了內室,陳倩蓉和段玉琴正處于一張寬大的病床前,靜靜的看著一個沉睡的女子。

見段萬劍帶著程天笑進來,陳倩蓉馬上會意,讓到一邊,段玉琴奇怪的看著他,眼里有些期盼。

程天笑目光一掃床上的人,眼里有些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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