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心緣端著一碗帶著四溢著香味的雞湯重新走進臥室的時候,司恆感覺自己的心一下子有股暖流徐徐淌過。
他知道自己是一個很容易被感動的人,也正因為這種性格,才讓他對身邊的女子不知如何取舍。
他非常明白自己的這種性格,是很容易帶給別人傷害的,甚至是帶給自己傷害。
但是,面對有些問題,即便你很明白其中的道理,以及利害關系,卻還是會在具體處理的時候犯老毛病。
人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他們懂感情,追求完美,但又同時害怕挫折。沒有挫折,就沒有成功,沒有崎嶇,就沒有真正的感情。
怕傷害,往往容易傷害。
怕受傷,或許才會真的受傷。
司恆忽然發現自己像個多愁善感的詩人,充滿著憂郁的氣質,但卻做不好一件事情。
難道說,自己真得不那麼成熟麼?
難道母親就是看到了兒子這樣的性格弱點,才總是不斷地為自己的成長鋪平道路?
他心里酸酸的,無法自拔的陷入傷感中。
看著心緣慢慢地坐在床旁,用湯匙輕輕攪拌著雞湯,撲鼻的香味刺激著他的淚囊。
他終于淚水盈眶。
「恆哥,你怎麼了?」心緣發現了狀況,小心翼翼得問道。
她怕自己在不經意中流露出的語言或者動作,觸動了床上的這個她心中唯一牽掛的男子腦中某一根脆弱的神經,從而觸景生情起來。
看著心緣緊張的樣子,司恆心里又是一暖。
他明白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能夠牽扯她的心。
不應該讓別人為自己付出太多,至少,也應該相互回報。
他知道,自己欠心緣的的確太多了,不論是從感情上,還是其他方面。可是,即便是欠了,他又能拿什麼去還呢?難道讓他把自己的心掰成幾瓣麼,顯然並不現實。
他心里輕嘆一口氣,暗忖自己不應該如此讓人擔心,而是應該積極地面對生活。
或許,換一種輕松一點的語氣,能夠緩解一下這壓抑的氣氛吧。
「如果我說,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喝雞湯,你該怎麼辦?」
「啊?那……那……那我還是去給你熬點白粥吧。」
心緣的臉上寫著一種叫做懊悔的神情,她立刻就要站起身來回廚房。
「等等。」
司恆喊住他,並伸手將她手中的碗端了過來,用嘴唇試了一下溫度,不涼不熱剛剛好,然後就一口氣喝光了碗里的雞湯。
「不要啊,恆哥。」心緣欲奪湯碗,但卻被他用眼神制止了。
眼下最後一滴湯,他隨手將碗擺在床頭,然後伸手拉過心緣的手臂,將她嬌柔的身軀攬入自己懷里。
心緣的心跳立刻急促了起來,他感受得到。
「心緣,謝謝你能對我這麼好,我……我很感動。」
輕輕的放開了她的身子,司恆認真地說道。
「恆哥,我……」
心緣有些著急︰「如果你不喜歡喝的話就不要喝了嘛,我不知道你不喜歡的,我可以做別的呀。」
「傻丫頭,我剛才和你開玩笑呢。我其實最喜歡的就是喝雞湯了。」
司恆忍不住刮了她的鼻子一下,仍然濕潤的眼楮彎成月牙形,看著一臉錯愕的心緣。
「恆哥,你真討厭,你又騙我。」心緣剛剛才要泫然欲泣,去又被他的一句話給逗樂了。
看著她噘著小嘴的模樣,司恆感覺,心緣真是一個體貼的丫頭,但不失可愛。
「那……恆哥,你還要不要再來一碗。」面對司恆,心緣實在生不起氣來,稍過片刻,便又忍不住輕聲問道。
「不用了,我暫時還不餓。」
「哦。」
她乖巧的坐在床旁的凳子上,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心緣,有件事我還沒告訴你。」
「什麼事?」看著司恆略帶嚴肅的表情,心緣心里沒來由的一陣緊張。
「我辭職了。」
「啊?」
心緣一下子站了起來,望著他道︰「怎麼會這樣?恆哥你為什麼辭職?」
司恆搖了搖頭,苦笑著道︰「這里面的原因很復雜,我也不想多說,你知道這個就行了。」
「哦。」既然他不想說,她也不敢再問,怕引起他的傷心事。
她隱約覺得,其中的原因,一定和他昨晚喝醉酒是同樣的事。
「所以……」司恆看著她,有些猶豫得道︰「我沒辦法再批準你,或者是要求你回海天廣告了,你……不會怪我吧。」
「恆哥,你說什麼呢,其實,我本來也沒打算再回去。」
司恆點了點頭,心里這才踏實,但旋即又想到,她不打算回海天廣告,本來就是因為自己,而此刻,自己卻又欠了她一份人情,關系越糾纏越深。
仿佛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心緣表情也有些嚴肅得道︰「恆哥,不管你因為什麼做出這個決定,但我還是要說,無論今後你有什麼打算,只要是你還想再創一番事業,我一定會很你站在一起的,我要親身經歷和你一起努力的每一天。」
這句話說得鏗鏘有力,一反她平日的柔弱,讓司恆吃驚不已,但又十分感動。
「好,心緣,我答應你,不管我今後想要干些什麼,如果我能有點小成績,那麼只要你願意,你就是我永遠的秘書和助手。」
「那……一言為定?」
「嗯,一言為定。」
四只手緊緊相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