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越南商人與田志雄的手下在公海上交易,把一批價值一千兩百萬元的走私煙用機輪漁船偷運進國內。在畢自強預先制定出來的嚴密計劃下,又由韋富貴的手下把這批走私煙用冷藏車從漁村轉運出來,經公路秘密而安全抵達廣州市後,貨物交由周老板的手下負責接手就地銷贓。畢自強與周老板合作走私外煙的生意順風順水,標志著在生意場上彼此之間形成了更進一步的同盟關系。為了顧及今後自己能夠獲得更多的經濟利益,周老板對畢自強實現了其承諾,在轉讓夜總會股份的協議書上簽了字,毫不留情地拋棄了以前的合作伙伴劉文斌。就這樣,畢自強玩了一招「釜底抽薪」的陰謀詭計,就使劉文斌失去了如今唯一可依賴的「靠山」,轉而變成了一條擱在案板上的大草魚,只好眼睜睜地等著被人隨意收拾了。
上午,在周老板的公司里,畢自強拿到了那份轉讓夜總會股份的協議書,閱後非常滿意地將該文件遞到田志雄的手里。田志雄讓手下人打開兩個黑色皮箱,用現金當場付清了周老板的八百萬元轉讓費。自此,田志雄便名正言順地成了「帝國之花」夜總會最大的股東和真正的老板。
下午,五輛轎車魚貫似地呼嘯而至,一字排開停在了「帝國之花」夜總會的大門口前。田志雄神氣活現地從林肯轎車上下來,身後緊跟著兩個親信「老寶」、「亮仔」以及十幾個手下兄弟。眾人尾隨著趾高氣揚的田志雄往夜總會里走去,前來接收已經到手的地盤。
在夜總會二樓的會客室里,不時傳來一陣推倒麻將的稀里嘩啦聲。劉文斌與黃仁德、肖紫蓮等人正在搓著麻將牌,室內加上一旁觀戰的人共有七八個男女。方瑩瑩的右手兩指間里夾著一支煙,挨坐在劉文斌的身邊看打牌,時不時姿態優雅地吸上一口。
「兩個小時沒自模過一把,」劉文斌因為輸了不少錢,心情不佳地發著脾氣,邊模牌邊氣呼呼地說道︰「他媽的,老是一把爛牌,真邪門了啊。」
「劉老板,你怎麼能自模呀,」肖紫蓮隨手打出一張二筒,瞟了一眼方瑩瑩,嬌笑著調侃道︰「這男人跟女人打麻將,只能是放大炮的嘛。」
「慢,我踫二筒,」劉老板把桌面上的牌張撿回來,打出一張九筒,隨手在方瑩瑩的大腿上捏了一把,沖著肖紫蓮說道︰「哼,放炮也不放給你呀。對嗎,寶貝兒。」
方瑩瑩側過臉來嬌媚一笑,把頭靠在劉文斌的肩膀上,用身體語言回應了他。
「我糊了。」黃仁德抓起了一張牌,卻把面前所有豎著的牌張全推倒了,得意洋洋地說道︰「自模八條,門前清。」
突然,一個保安人員腳步匆匆地推門闖了進來。
「劉老板、黃經理,不好了,」這個保安人員一邊喘息著,一邊匯報道︰「那個姓田的老板帶著一大幫人上來了,我們的人攔不住他們呀。」
「什麼?」劉文斌把手里的麻將牌往桌面上一摔,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禁怒吼道︰「田志雄吃了豹子膽,竟敢來砸我的場子?」
「他們不是來砸場子的,」這個保安人員趕忙擺著雙手,解釋道︰「姓田的手里拿著一份文件,說是夜總會現在歸他了,要見劉老板,今天就要接管夜總會。」
「他媽的,你說什麼鬼話。」劉文斌一時听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只是厲聲問道︰「他們人呢?」
「姓田的人全都待在樓下的大廳里,」這個保安人員轉身指著樓道的另一側,說道︰「他只帶了兩個人上來,現在您的辦公室里。」
「你下去召集所有的保安人員,先給我把大門關上,然後派人把住樓道的出口。」劉文斌吩咐這個保安離開後,對黃仁德說道︰「走,帶上你的人,跟我來。」
劉文斌大步地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見狀,黃仁德招手叫來數名保安緊隨而來。
「田志雄,你活夠了是不是?」劉文斌走進去,瞅見田志雄懶洋洋地躺在老板椅上,竟然把雙腿全搭在老板桌上,「老寶」和「亮仔」背手站立在其身後。他不由怒火中燒,用手指著田志雄,惡罵道︰「今天你竟然來了,有你沒我,有我沒你!」
「說得好!」田志雄嘴角上叼著半截煙,若無其事地給劉文斌鼓了幾下巴掌,笑道︰「我可不是來找你打架的,只不過是來接管我的夜總會罷了。怎麼,周老板也沒有事先通知你一聲,讓你給我開個歡迎會什麼的?」
「放你媽的狗屁,你有什麼資格來接管夜總會?」劉文斌雙手叉腰,怒發沖冠。
「別激動,生這麼大氣會傷了身體的,」田志雄抓起桌面上擱著的一份文件,踱著八字方步來到劉文斌面前,說道︰「小子,睜大你的一雙狗眼,自己好好看看吧。」
劉文斌翻看完那幾頁紙,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面如死色,站在那兒一時呆如木雞。
「看明白了嗎?現在我是這的老板,也是你的老板。」田志雄用手指著劉文斌,惡聲惡氣地說道「怎麼樣,還不服氣,是吧?我數到三,如果你還不滾出這間辦公室的話,我立馬讓你爬著出去!」
「田志雄,算你狠!」劉文斌知道自己已經輸定了,只好轉身向門外走去。離開之前,他漲紅著臉硬撐著要面子,竟回頭罵道︰「他媽的,走著瞧!」
「好呀,老子就等著看你這個小股東跳河去吧。」田志雄哈哈大笑了起來。他在身邊的酒櫃里找出一瓶洋酒XO,樂呵呵地與兩位手下開瓶踫杯之後,吩咐道︰「老寶,樓下接管的事,現在就交給你去處理了。對了,亮仔,你派人開車去把李敏接過來。今晚上,兄弟們要好好慶祝一下。」
「老寶」和「亮仔」各自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