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家映雪山莊……
冷如霜的車隊停在山莊門口。很奇怪竟然沒有一個人上來迎接她。
「先不要動。」冷如霜命令道,而後對身旁的一個護衛說,「你,進山莊看看。」
「是。」護衛領命。
冷如霜閉上眼楮,仔細嗅甚至可以發現周圍空氣中的血腥味。不安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良久,那名曾隨著冷浩天征戰沙場的護衛終于走出。但是臉色慘白,看樣子快要吐了。
「怎麼了?!」冷如霜問道。
「死人。各種各樣的死人。山莊里面好安靜,您還是不要進去了。」
「一共多少具尸體?」她想知道究竟還有沒有活人。
「數不清,因為,因為有的尸體,被弄碎了……」說著,那護衛還差點吐了出來。
冷如霜臉色蒼白,會是誰?江湖上哪個門派有那麼大的膽子,膽敢來血洗映雪山莊?!而且,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山莊中人殺死!
「我親自進去看看。」然而冷如霜也不是普通女子。她掀開帷幔,走入山莊。血腥味越發濃烈。青石板路,如今被染的血紅。
這些尸體,沒有一具是閉著眼楮的。而且,刀都還未出鞘。看的出,是在毫無還手之力的情況下被殺死的。
因此,冷如霜又不得不感嘆那人的厲害與狠毒。因為從傷口來看,這些人應該都是一個人殺的。
走著,走著,冷如霜突然開口,「你錯了,還有人活著。」
而後向後一閃,一把扼住了黑衣人的脖子。
「小,小姐是我。」黑衣人臉色慘白,不知是被冷如霜嚇的,還是剛才驚的。
「你怎麼?」冷如霜皺眉。
「沒,小的這次沒用影子術!」
「哦?」冷如霜指尖用力,黑衣人頓時呼吸困難,「小的,用了。」終于還是承認,「但是被那人捉到了。」
冷如霜放松力道,「他有話讓你說?」
「是,他說如果我們再敢做出任何對沈欣然不利的事情,便殺盡天下姓冷的。」
「他是誰?楊清逸嗎?」冷如霜倒抽一口氣。
「不,他說他是天狼。」
「好,我知道了。」說罷冷如霜微微一笑。而後指尖猛一用力,只听啪的一聲,黑衣人便倒在地上,「話你已經傳完了。眼看著那麼多的兄弟死去,同為負責守護映雪山莊弟子的你,又怎能獨活?!」
「……這……」守衛愣住。
「把這映雪山莊燒了。」冷如霜嘆口氣,閉上眼朝門外走去。
「什麼?這可是!」
「這些人一直守護映雪山莊,如今他們這般死去。總不能讓他們在陰間無家可歸。就讓這山莊來埋葬他們吧。讓他們永永遠遠的,守護下去……」
說罷,冷如霜表情冷靜的踏上馬車。映雪山莊雖為冷家總邸,但冷家絕大多數的力量仍舊是分散在各個堂主手中。再加上大伯在朝廷中的地位如日中天,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有另一個映雪山莊!
「去大伯的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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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沈欣然失眠了,賢兒在旁邊卻睡的很熟。她回來後,沒有見到楊清逸。或許,他暫時不想看到她……這麼想著,沈欣然便也沒主動去打擾。
睜開眼楮,看著木質屋頂……
她不是柴景榮的親生娘親,卻那麼疼愛他,待他視如己出。那麼,她的娘親呢?是否,在某個不知名的夜想到過自己?
她終于知道為什麼自己不同情柴景榮。那是因為她嫉妒他……
他,擁有自己所有的夢,生活平靜而不愁吃喝,有愛自己的父母,一心為自己著想的朋友,那些家丁應該已經算是朋友了吧?而且以後,應該也會有愛人……
是啊,這麼幸福的他,擁有她的一切夢想的他,卻仍舊怨恨,痛苦著。這讓沈欣然心里很不舒服。
長那麼大,沈欣然還從未叫過「娘親」。她不知,對另一個女子喚出這個詞的時候,會是什麼感覺。
爹爹對她也很淡然,既有作為父親的疼愛,卻又有了一些疏遠。這讓沈欣然差點不知道,該如何與別人親近……
另一處,楊清逸站起,走到窗台。推開那雕花木窗。深秋微冷的風一下子就吹了進來。他發絲飛揚,婉轉著。緩緩閉上眼楮……等了這麼久,她還是沒有主動敲響自己的門。欣然……第一次在天黎城的客棧里相見,就覺得哪里有所不同……欣然……你可知,他楊清逸的心,是一天比一天的執著,但是……你呢?你呢?是否,已經在這些年里,因為另一個人的存在,而早早的,淡如一潭秋水了?
冷風,輕輕撫模在他俊逸的面容。他曾想象過無數次的重逢,想象過他們二人的將來。但未曾想到,會如今日這般,那麼親近,卻又莫名的疏遠著。欣然,是否因為你我之間隔著另一個人?
睜開眼楮,如同凝結秋水一般的深邃和憂傷,「欣然,如果徹底拔除掉我們中間的阻礙,你,會如以前那般,只沖我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