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無月笑道,「我怎麼出千了呢?方才分明說好了,賭的是他什麼時候死。我說他即刻死,他即刻就死了。請問,我怎麼出千了?」
「你,你胡攪蠻纏!」
雖然大多數的人都畏懼與無月瀟灑不羈的氣質和她那一身上古神器,但總有一些人為了瓊漿命都可以不要。
所以,繼續糾纏著。
眼看這些人抄了家伙就要撲上來,無月微微蹙眉,「那麼堵坊認為我贏了沒有?」
那人微微一笑,「姑娘自然是贏了,瓊漿歸姑娘所有。但清風堵坊不會出人保護姑娘安全。」
「嗯。」無月點頭。
周圍的人,如狼似虎,無月輕笑。
抬起右手,幾根銀針躺在手心。
接著,紅色霧氣從她手心冒出,那些銀針竟然豎起,而後漂浮在手心上方,旋轉,旋轉,就像在舞蹈……
兩年了,她已經可以輕易操控這些當初從慕容紫月身上吸收而來的力量。
眾人後退兩步。他們不是沒有見識到這姑娘的厲害,但是……但是瓊漿!
正在眾人遲疑之際,突然有人高喊︰「幽冥少主到!」
無月也是一怔,那些銀針竟嘩啦啦的掉到地上。
隨著話音落下,無論是一層還是二層的人都自覺分開兩邊,低頭彎腰異常恭敬的讓出一條道來。
無月看著台階,黑發,火紅的半張面具,浴火,原來他那身張揚的衣服就是浴火!
「囂張」腦中浮現的竟又是這個詞。但並非貶義,因為他的那種蓬勃的張力是無意間流露而出,他高傲的走到圓桌旁。
無月繼續看著他,傾長的頸項,弧度完美的下顎,那唇,那鼻梁……
她是怎麼也忘不了。
見流紫前來,眾人是又怕又喜。一來這流紫喜怒無常視人命如草屑,二來流紫實在不經常出現在公眾場合,即使很偶爾的出現一下也會如今天這樣帶著面具。所以,見到流紫既是不幸的,也是幸運的。而且今天眾人均被無月給耍了,他們了解流紫,以流紫的脾氣如果無月再敢那樣無理,一定會吃到苦頭。
兩個人面對面的站著,流紫一身傲氣,張狂而熾熱。
無月清清淡淡,唇角的微笑似
有若無,不卑不亢。
他們……
穿著同一套戰袍,浴火、涅槃。
上古神器,普天之下僅此兩件的火紅戰袍。本是情人間熾熱的火焰,是火的顏色,也是血的顏色。
穿在兩個不同氣質的人身上,一個張揚,一個內斂,一個火熱,一個清冷。
流紫的手放在圓桌上,指尖按照一定節奏緩緩敲擊「咚咚,咚咚,咚咚……」周圍人的心跳似乎都變成了這個節奏。
無月本打算轉身去拿瓊漿,但她終究沒有動,反而開口,「瓊漿?」
咚——
敲擊聲音停,眾人的心跳仿佛也停止了。
流紫似乎直到現在才抬眼看她,「賭?」惜字如金,因為沒有誰配他浪費精力和言語。
無月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身走向那個掛著盒子的地方。仰頭看了下,腳尖微動,身形一轉,飄舞而升。
涅槃火紅,銀發飛揚。
眨眼間,她已經手捧瓊漿回到流紫面前,「送你。」恭敬的將木盒放到圓桌上,無月嘴邊仍舊是那抹似有若無的笑。
然而,氣氛不太對。
是個人都知道,流紫只會更加的不高興。
然而,似乎只有無月不知道。
她淡然的轉身,似乎打算離開,瓊漿不要了,她方才還氣勢洶洶一定要帶走的瓊漿就這樣不要了。莫非,是真的不敢惹幽冥?眾人思索著,大氣不敢出一個。
無月才剛走到台階旁,就覺得身後一陣冰冷,慌忙閃開。只見一道紫色光芒與她擦身而過,直沖天際。
如果她沒有躲閃,這道紫色光芒將穿透她的後心……
心底,一陣冰涼。
無月轉過身,望著流紫,「瓊漿我已經留下了。」
「但我沒說過你可以走。」高傲的語氣,居高臨下的氣勢,洶洶而來,壓的人有些透不過氣。
「那好,我不走。」無月又走了回來。看似千依百順卻使得流紫更加憤怒。
「我們賭一把,你輸了就摘掉面具。」
「如果你輸了呢?」
「我不會輸。」流紫答道,唇邊似乎帶著一抹嘲諷的笑意。
停頓一會兒,無月抬手,撫上鳳凰翎羽,展翅鳳凰,飛翔而上。指尖用力,月兌落……
露出那白皙美麗的容顏。
全場一陣抽氣……
唯有流紫冷靜的過分。
「是的,你不會輸。」無月淡淡道。
能給你的都會給你,能滿足你的都會滿足。
你開心就好,以前欠下的,現在來還,還來得及麼?還來得及麼……
看著此時的流紫忽然就想到當初身中蠱毒的天齊。那時的他,為了不讓她擔心而刻意疏遠,對她冷冷淡淡。但是,她一眼就看出,他比她還要痛苦,他的指節甚至都被自己弄的煞白。
是麼?
面前的流紫也是麼?
天齊……
是麼?
或許不……
不知不覺中,有哪里不一樣了。
「你……」流紫似乎有些疑惑,「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