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巴掌之聲,震耳欲聾。
一絲血紅流下沈欣然的唇角,而她卻笑的更迷人。只是那抹笑容之中,參雜著一抹撕心裂肺!
因為雙手被綁著,她無法維持好平衡,直接倒在地上,而也是因為沒有雙手的支撐,她的左臂直接觸到地面,被石子劃的血肉模糊。
「難不成,你還真的愛上我了?」沈欣然用略帶譏諷的語調說。她認為,流紫並不是因為愛她,只不過是他的驕傲不允許他遇到一個這樣的女子。所以,等他厭了,也就算了。
直到現在她才懂得,原來「愛上」是一個這麼殘忍的詞。
她仰頭看著流紫,流紫正垂眸看著她。光線的關系,她看不清流紫的表情。但是,他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否認,這到讓沈欣然有些訝異。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流紫沉聲道,聲音竟然沙啞的嚇人。
「我愛的是天齊,我愛的是天齊。」沈欣然皺眉看著流紫,「我所作的一切都是因為天齊!」都是因為這個此刻單手將她拎起,掰著她的下巴的——天齊。
距離拉近,她看到了流紫的俊顏。
蒼白的,有些病態,琉璃一樣美好的眼眸藏著太多的痛楚,讓人忍不住想吻一下,輕聲告訴他,沒事,我們在一起……
其實一直都是在一起的啊。
「你的心胸還真是寬廣,無論是許天齊還是楊清逸都能交付真心,是麼?」流紫冷冷道。
「是。唯獨你不行。」沈欣然幾乎是笑嘻嘻的說,「看到你,只會讓我更想念天齊,你不會知道你們的臉有多相似。」
流紫手臂一甩,將沈欣然扔了出去。她砸在一顆大樹上,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不知肋骨斷了沒有。
「把她扔進石牢。」流紫淡淡道。
而後,沈欣然見到了無翼。
無翼一臉的高深莫測,抱起沈欣然朝著石牢走去。
沈欣然仰頭看著太陽,今天的太陽是紅色的,不怎麼刺眼,卻有點兒水汪汪,「我不能死在這里。」沈欣然道。
「你以為少主會要了你的命?他只不過是想讓你嘗試那麼一丁點他所受的苦。」
沈欣然閉上眼楮,「他不能愛我。」不是不愛,不是不該愛,而是……不能愛。
「你以為,他願意?」無翼冷冷道,
「你又以為天齊少主願意?」
沈欣然心中一陣刺痛,「為什麼他救了天齊卻改變了他的記憶?你難道都沒有想過麼?」
「為什麼要想?」無翼苦笑,「天齊少主就是為你想的太多,才讓你背負太多。而如今,你卻又走一遍他的老路。你難道不懂,今朝有酒今朝醉麼?」
「我不會開心。當初以為他死了,我有多難過只有我自己最清楚。我寧願讓他永遠這樣悲傷,也不願意看著他在那一刻絕望。」
從她的話中無翼似乎听出了什麼,但他已經不想去追究。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背後的故事,逍遙三翼亦然……
石牢比她想象的要干淨整潔,與其說是石牢倒不如說是洞穴。關著她的這間石牢,一共兩層。守衛們都在外層,而她則被所在里層。
沈欣然坐在稻草上,看著光滑的矮幾,仰頭仔細觀察石壁上的文字。這些看起來應該是武功秘籍。沒想到,逍遙門的石牢里都寫著武功秘笈的?
沈欣然想笑,卻又因為另一個發現而呆住!
就在她正前方,那些密密麻麻的武功秘籍之中還有另一種字跡,因為當時那刻印之人顯得非常急躁,所以字跡也很潦草。但她仍舊認得出——想你,欣然。
沈欣然嘗試站起來,卻因為過于激動而又倒在地上。她扶著案幾,慢慢走到石壁前,輕輕撫模著那些字跡。
在石壁的角落中,還有很多類似的字跡。
——第三年,第一千零九十五次夢到你——
下面的這一行,刻印里竟然是干掉的血跡……
——第四年,逃跑失敗——
——第五年,夢到了你和另一個人——
——第六年,我要瘋了——
——第七年,出不去,就只有死——
沈欣然順著石壁滑落到茅草上,淚水滴到她的胸口,濕了一灘,「天齊……」她怎能想到,當初的逍遙門少主竟然在這里被關了七年。她又怎能想象,這七年無數個日日夜夜的痴語與夢魘。
他是這樣的愛她,雖然很久以前就知道,但如今她卻感覺不到絲毫的幸福。只有想念,瘋狂的想念。
沈欣然撫上那些字跡,輕輕靠近,吻了上去。
冰冷的石壁,曾經冰冷的天齊,如何也暖不熱的手。
好想你,天齊,我好想你。
你以前就是如此想念著我,在這里度過了七年麼?現在,我來了。你的欣然來了……然而,卻不能讓你知道。
閉上眼楮,帶著未干的淚痕,進入夢中。
再次醒來,是因為左臂的一陣疼痛。沈欣然睜開眼楮,看到了天齊,他正蹙著眉頭幫她打理左臂的傷口。知道她醒了,天齊抬眼看了看她,他輕聲問,「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