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羅,娜塔莉!」理查德微笑著向正跪在地上,逗弄小貓咪的娜塔莉打了個招呼,「對于生日派對的事,我很抱歉,那時候我正好在倫敦。」
「好吧,先生,請問你是誰?」娜塔莉看也不看他一眼,干脆還轉身背對著他,「如果你沒什麼事,請不要打擾我。」
雖然理查德一開始的確記得答應過她,會參加她的生日派對。但是每次和凱特在一起時,總算讓他忽略時間這個概念。當六月七日,凱特詢問他兩天後想要什麼樣的生日禮物時,他才意識到還有這麼一件事。然後趕緊挑了一份禮物,讓快遞公司送去,不過他最後的確是失約了。
「娜塔莉,你怎麼能這樣沒有禮貌,」娜塔莉的父親艾夫納對女兒的要求,一向非常嚴格,「趕快向理查德先生道歉。」
「不不,不是這樣的,艾夫納先生,道歉的應該是我,」理查德趕緊提小姑娘解圍,一臉認真的說道,「好吧,娜塔莉,只要雪莉女士不反對,我到是可以帶你去環球影城。」
「真的?」小姑狼立刻豎起了耳朵,扭過頭,目光灼灼的盯著理查德,「你這次可不能反悔!」
理查德無奈的朝雪莉女士攤了攤手,又蹲子,對娜塔莉笑道︰「那麼,我們到屋子里再討論具體事宜怎麼樣?要知道我的記性不太好,或者需要喝一杯咖啡才能記得。」
「好吧,老鄰居理查德,不過我這里只提供速溶咖啡,」娜塔莉提溜著眼珠,一會兒看看父母,一會兒又仔細打量著理查德,發現似乎沒有什麼問題了,趕緊一溜煙沖進屋里,「好吧,不過你需要再等五分鐘。」
雪莉女士搖了搖頭,對于自己這個古靈精怪的女兒,她一向非常縱容,再加上自己只有這麼一個孩子,所以即便自己的丈夫對女兒的要求非常嚴格,但到最後大部分時候都只能不了了之。
「理查德,其實娜塔莉非常喜歡你送她的禮物,而且她經常向朋友嘮叨說,有一個長得非常英俊的鄰居和自己同一天生日。」畢竟理查德一家之前在這里住了十六年,所以雪莉女士稍稍打听一下,也就知道了理查德之前發生的很多事情,對于他的遭遇自然非常同情。
「怎麼樣?理查德,我沖咖啡的水準可是一流的。」小姑娘嘴上雖然說只有速溶咖啡,但其實非常大度的將自己父親珍藏的咖啡貢獻了出來。
「,非常好喝,」理查德一手拿著咖啡杯,一手豎起了大拇指,「要是所有的速溶咖啡都達到這個水準,星巴克肯定會倒閉的。」
「那麼,我們是不是這個周末就去環球影城?」娜塔莉作為只有九歲的小女孩,自然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娜旦!」艾夫納先生狠狠的瞪了自己女兒一眼,「理查德先生肯定還有很多工作要忙。怎麼可能隨便什麼時候都有時間。而且,你媽媽最近也沒空。」
娜塔莉認真的仔細的凝視著理查德的臉,她非常希望他能反駁一下父親的說法,可惜卻看到理查德露出十分抱歉的表情,一顆小心肝立刻跌進了谷底。失望的神情讓她就像一個泄了氣得皮球,一下沒了精神。
「對不起,娜塔莉,下周我的確沒有時間。」不待理查德說完,小姑娘一下捂住臉,嗷嗷大哭著摔開小腿,向自己房間沖去,然後砰的一下關上了門。
「真是的,娜旦現在越來越不像話了。雪莉,這都是你太縱容她了。」艾夫納覺得這次自己的女兒在客人面前的表現實在太不像話了,氣得胡子幾乎豎立起來,要知道作為傳統猶太家庭,對于禮節是非常看重的。
雪莉女士不置可否的苦笑了一下,說道︰「抱歉理查德,娜塔莉為了這件事已經鬧騰了將近兩個月了。」
「其實我正好在好萊塢工作,或許四個星期後,我能帶她去一趟環球影城。那時候正好學校也放假了。」理查德回憶了一下自己之後的安排,發現確實能抽出世間,然後故意大聲的說道。果然,娜塔莉的房間悄悄的打開了一條細縫,這時一個毛茸茸的棕黑腦袋正貼在那仔細的听著。
「真是十分感謝你,理查德,」艾夫納搖了搖頭,「其實這都不問題的關鍵,作為家長,我們必須豎立起權威對吧?當然,你現在還沒有孩子,以後你就會明白了。」
「是的理查德,之前邀請到十位鄰居參加派對的事,是娜旦自己提出的。其實即便你來了人數也不夠。你知道的,在這個區居住的人大多都很忙,雖然最後他們都送來了禮物,卻沒多少人過來。」雪莉女士微微側了側腦袋,附和著說道。
「不,媽媽,我要去,理查德已經答應了。」娜塔莉明顯發現剛要有轉機的事情,又要出問題,所以不待理查德開口,立刻又一陣風似的沖了過來。
看著眼前這對充滿希冀的棕色眸子,理查德莫名其妙的感到異常的親近,這和電影明星或者其他什麼怪異情愫沒有關系。也和自己對凱特的那種感覺不同,這就是一種很奇怪的親切感,那種好像前世就是非常要好的關系,永遠都不想傷害她,想將她保護在手心里的感覺。
「好吧,娜塔莉,我發誓你下個月絕對能出現在環球影城。」理查德趕緊用眼神示意雪莉夫婦不要說話。「就當這是我沒能來參加生日派對的補償。雪莉女士,艾夫納先生,請你們務必答應。」
對于理查德這個有些陌生,卻透著春天般親切感的鄰居,雪莉女士發現自己總是被他那種神秘的氣質所吸引,生出一種莫名的信任感。艾夫納也有這樣的感覺,不過他聯想到的卻是聖經里所說的那幾位天生正直的人,所以他們雖然很奇怪,但並沒有開口打斷理查德,而且之後竟然沒有多少猶豫就答應了理查德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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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非常棒,大家先休息十分鐘。」理查德這時正拿著話筒,悠閑的靠在一張椅子上,這是他的新電影開拍的第三天。
遠處第一次出演重要角色的布拉德皮特,正抓緊熟悉著台詞,對于這位忽然嶄露頭角的年輕導演,他很感激,畢竟沒有多少人會讓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演員出演這麼重要的角色,所以他分外認真。
「摩根,感覺怎麼樣?」理查德拍了拍這個老前輩的肩膀,說實話,整個劇組唯一有些名氣的就是這個一向認真負責的黑人老爺子。當然還有飾演變態殺手的凱文,不過目前沒有他的戲份。
「很不錯,我喜歡沙摩塞這個角色,感覺他和我自己很像。不過,迪克,你確實很棒,非常出乎我的預料,要知道你比我的小兒子還要年輕上許多。」摩根就是這樣的人,很認真同時很幽默,即便年齡上差距很大,也不會覺得和他難以溝通,而且他很願意和人交朋友。
今天拍攝的正是《七宗罪》里,沙摩塞第一次去米爾斯家的場景,按理查德的說法,先把陽光一些的鏡頭拍完,然後讓大家永遠沉浸在凱文營造的黑暗氛圍里,這樣有助于大家找到感覺。
這次,理查德選用了這部電影的全部原班人馬,包括飾演妻子的現在只有十八歲的格溫妮絲。
一開始理查德覺得格溫妮絲恐怕太年輕了,而且也沒有多少經驗,所以也打算讓凱特出演這個角色。但是考慮到凱特實在沒有更多時間,還有後世皮特那個恐怖的名頭,再加上自己作為男人的一點點嫉妒,所以最後還是通知公司進行選角。
結果,或者是天意,格溫妮絲鬼使神差般自己找上門來,雖然她只有十八歲,但是那種既青澀又成熟的味道,加上一頭美麗的金發,以及還算不錯的演技,讓理查德最後還是選擇了她。
「迪克,你覺得我之前的表現怎麼樣?」在和摩根隨便聊了幾句後,格溫妮絲見縫插針般湊了過來,「我自己感覺不太好,好像總差了那麼一點感覺。」
理查德發現自從第一次遇到格溫妮絲後,她就非常喜歡向他傾訴自己的想法。理查德不知道自己或者就和凱特說的一樣,有一種天生的讓女人情不自禁的氣質。也許有了些閱歷的女性在他面前會好一些,但是像凱特和格溫妮絲這樣的年輕女孩,這種吸引力是非常要命的。
當然,其實理查德也不討厭格溫妮絲這種身材高挑的金發美人,甚至還十分喜歡。雖然他實際上並沒有什麼其他想法,而且還抱著看布拉德和她能不能和後世一樣,通過這部電影走到一起的好戲的想法。但是有些東西,不是他自己能夠決定的。
「是的,格妮,有那麼一點。畢竟你沒結過婚,不過不要緊,只要你保持這種略有些神經質的,柔柔弱弱的感覺就好了。要知道這個角色我幾乎就是按照你的樣子設計的。」理查德故意做出一副壞壞的表情,這就是他一向的導演風格,「然後,只要等著凱文把你殺掉就好。」
「是嗎?我給你的就是這種柔柔弱弱的感覺?」格溫妮絲有些不滿的挺了挺胸,顯然對理查德不經意說出的話很開心,然後她狡黠的看了看理查德有些發窘的表情,接著說道︰「好吧,那麼迪克,今晚有空嗎?為了表示感謝,我想請你吃個飯!」
格溫妮絲最近覺得自己很奇怪,大概就是在她第一次見到這個非常有才華的年輕導演之後的事情。
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沒錯,他對自己很友好,甚至能夠及得上第一次見到自己就兩眼放光的布拉德,不過布拉德那是為了得到自己而故作殷勤,格溫妮絲覺得自己這一點還是能分辨出來的。而他雖然很好,但是卻總有那麼一點刻意和自己保持距離的味道。難道是害怕自己的女朋友吃醋?她來劇組第一天,就細心的發現了他有女朋友,而且就是在《蝴蝶效應》里飾演凱勒的那個英國女孩,雖然她也很漂亮,但是格溫妮絲相信自己絕對不比她差。
今天偶然發現他一大早又偷偷的和女朋友通電話的時候。格溫妮絲感到有些不舒服。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很很強烈,也讓她有些酸楚,這是自己十八年來從沒有過的,讓她非常的不服氣。所以這讓她最終鼓起勇氣打算約他吃飯。
「恩?格妮。」理查德顯然有些不知所措,結結巴巴的說道︰「我今晚,或者也許,確實沒什麼事!」
「好的,就這麼決定了。我們去廣場酒店。」格溫妮絲歡快的墊了墊腳,不知不覺中兩人的臉幾乎靠到了一起。
理查德趕緊尷尬的咳了咳,怎麼一听到酒店就想到和凱特一起時某些限制級的畫面,天啊,自己真是越來越不堪了。
不遠處的布拉德有些意外的看到了這個場景,稍微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繼續看著劇本。要知道這個時候的他對自己的前途更加看重,而且這部電影非常棒,說不定他能靠它一下紅起來。
幾個小時後,一輛黑色的古董車緩緩的駛進了廣場酒店的門廳。理查德隨手把鑰匙扔給酒店的門童,非常有風度的為格溫妮絲打開了車門,輕輕的將她扶了出來。雖然在拍戲,而且格溫妮絲的家在洛杉磯,不過她依然精心打扮了一下,更是穿了一身銀白色的晚禮服。
「。」門童有些興奮的叫了一聲,「先生,如果我沒認錯的話,這是1967年款的雪福來。沒想到您保養得這麼好。」
「咳咳。」理查德尷尬的咳了咳。一身得體的手工西服讓他顯得更加迷人。
這次依然是倆古董車,不過換成了美國品牌。沒錯,這是他父親留下來的車,而且保養得和新的一樣,所以理查德覺得買輛新的完全沒有必要,所以在紐約他開的都是這輛車。
這時如果凱特在場,肯定會皺著眉頭說︰「我的天啊,原來他們一家人都有收集古董車的癖好。」
廣場酒店位于第五十九街,與中央公園隔街對望。自從1907年開業以來,一直享譽盛名,曾經有這麼一句話,「廣場飯店發生的沒有不重要的事」。
說實話,理查德也是第一次到這里來,所以他在門廳稍微停了一會兒,有些驚訝的看著格溫妮絲,說道︰「格妮,你真了不起,要知道這個時候,這里幾乎沒有空位。」
「恩,我怎麼覺得這不是在夸贊,」格溫妮絲皺了皺眉頭,這和凱特喜歡撅嘴一樣,是她的招牌動作,「要知道,我也是第一次來。能訂到位置,完全是因為我有一位著名的教父,而且整個紐約,我只記得這個酒店的名字。」
「好吧,是我的錯,尊貴美麗的小姐,我請求你的原諒。」理查德半開玩笑的伸出右手,挽住格溫妮絲的胳膊,然後帶著她向酒店大廳走去。
「先生,請問您有預定位置嗎?」一身燕尾服的侍應恰到好處的迎了上來。
「棕櫚廳,二號桌。」格溫妮絲故意在理查德的胳膊上靠了靠,十分親密的說道。
「好的,先生小姐,請這邊走。」作為美國最著名的酒店之一,這里侍應的素質非常好。
「好吧,格尼,據說你現在坐的位置,瑪麗蓮夢露小姐曾經也坐過,」兩人簡單的點了些菜,開始談論起這里的歷史,「而我的這個位置,則坐過好幾位國家元首。」
「真是的,迪克,我可沒有夢露小姐那麼美麗。」格溫妮絲因為理查德的話,一下聯想到了什麼,本來就有些紅暈的臉,變得更加的嬌艷欲滴。
「對不起,格尼,你知道的,我不是那個意思,」理查德這時也意識到自己的口誤,趕緊道歉,但反而讓人覺得欲蓋彌彰,「好吧,我們還是說說其他的事。比如天氣什麼的?」
「我的天,迪克,這里可不是倫敦,再說如果下雨,不是正好可以拍大雨里的那些戲,」格溫妮絲雖然覺得理查德受窘的樣子非常有趣,但還是岔開了話題,「要知道,你的劇本里,一直在下雨,不停的下啊下啊,整整下了七天。我的天,整個故事一共就七天。」
「沒錯,格尼,看來你對劇本掌握得非常好,」理查德也是來了興趣,要知道雖然這個劇本是抄來的,但是這是他後世非常喜歡的一部電影,所以就算沒有保羅的資料,他也這部電影一樣非常了解,「整部電影全部和七這個數字有關,七罪、七罰、七次下雨、故事發生在七天,甚至結局也由罪犯定在第七天的下午七時,無處不在的七暗示觀眾,它是宿命的罪與罰。」
「哦,迪克,你听起來就像一個宗教人士,而且你的第一部電影,許多人都覺得它包含了宿命這一宗教情懷。或許,你和我的教父會很談得來。」格溫妮絲自己也不能肯定,對于理查德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難道是愛慕?但是明明不是那麼回事。或者是仰慕?這更不可能,理查德大部分時候就像個大哥哥一樣。
「不過,他對于自己的吸引力是無容置疑的,而且他真的非常有才華,那個叫凱特的英國女孩兒還真幸運。要是我先認識他?會是怎麼樣?」格溫妮絲是這麼想的。
「他們總是這樣,其實我不過是在講一個好玩的故事罷了。說道斯皮爾伯格先生,」理查德愣了愣,「听說他現在正在忙著籌備霍克船長的事,據說在這部電影里,你也會有個角色?」
「哇哦,迪克,連這個你也知道,」格溫妮絲不好意思的托著腮,有些驚訝的凝視著眼前的男人,「要知道,這件事教父他只是私下和我說過,而且只是客串一下,你難道一直在關注著我?」
「天啊,」理查德發現自己又說錯話了,「咳咳,我只是偶爾听到人談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