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婉曦昨夜偶感風寒,今天起得晚了些。剛剛在無香的勸說下吃了些東西,這會兒正在服藥。
一個宮女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娘娘,娘娘……」
「娘娘身體不適,你大呼小叫的干什麼?」無香板起臉來訓斥她。
「不是……是海二小姐來了……」宮女急急地說著,「還……還有瓊親王!」
佘婉曦手一抖,藥碗沒端住,嘩啦一聲碎了個粉碎,湯藥汁撒了一身,她卻渾然不覺,「你說什麼?你是說炎兒……是炎兒他來了嗎?」她聲音顫抖著。
「是,瓊親王和海二小姐一起來了!」
「人在哪里?」
「在門後候著呢,奴婢這就去……」
宮女話還沒有說話,佘婉曦已經拔腿奔了出去。
「娘娘,衣服!」無香取了外袍追出來。
元祈炎身體站得筆直如標桿,神情緊緊繃著,甚至能看出骨骼的形狀。這里是他出生長大的地方,二十幾年未曾變化,可是如今他卻已不再是那個依偎著父皇母後嬉笑的孩童,那回憶也已經模糊,失去了原有的溫馨,剩下的只有痛楚和怨恨。
「炎兒……」隨著一聲呼喚,從里面奔出一個人來。
長發披散,不著釵環,身上只穿著撒了藥湯的中衣。她奔得那麼急,以至于腳步都是踉蹌的。
「炎兒!」她在他跟前停住腳步,蒼白的臉上因為激動微微地染著紅暈,她雙眼晶亮地看著他,那麼熱切,那麼喜悅。
九年不見,她的容貌並無多大變化,只是太瘦了,衣袍寬大,顴骨突出,脖頸細得一不小心就會被風吹斷。
「炎兒,你終于肯來看我了!」她伸出手來,想要撫模她的兒子,卻換來了一聲冷喝,「別踫我!」
她的手僵在半空之中,眼神倏忽黯淡,嘴唇翕動,卻沒有出聲。
元祈炎感覺鼻子發酸,不想再看她,轉過身,「你不是應該過得很好嗎?」
佘婉曦收回手,斂了忘形的神情,恢復了以往的淡然和高貴,「炎兒……」她輕輕地叫著,聲音如嘆息。
元祈炎握緊了拳頭,「你拋棄尊嚴和臉面,拋棄父皇和我,不是應該過得更好嗎?為什麼卻是現在這樣一副病怏怏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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