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不愧是有素的大律師,田深這個問題,不但關于她和歐燁天,甚至在港門也能掀起一陣風,他竟然一動未動,連眼楮都沒眨,兩手交叉著放在桌子上,莞爾一笑,「不好意思歐太太,按照田先生生前的要求,未公布的遺囑部分在達到某一特定的條件時才能公布,至于是什麼,我也不知道。」
他越鎮定,田深就越肯定自己的猜想,勾唇一笑,「你是委托律師,你會不知道?陳律師,我不是三歲小孩子,我是爸爸的唯一的親生女兒,連我也不能告訴嗎?」
陳明笑容依舊,搖頭,「這是我的職業操守,不然,我在這一行也做不到今天的位子。」
田深深吸一口氣,有些生氣,「OK,我不破壞你的職業操守,那現在,你也幫我做一件保密的事情。」
走出博勝律師事務所,已將近十一點。陳明說,要一個禮拜,那好,她就再等一個禮拜。
但一個禮拜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她的腦海中現出歐燁天那雙如旋渦般的黑眸,晃了晃頭,這一個禮拜,她不要見他。
可她該怎麼避開他呢?
一邊開車,一邊思索,不知不覺到了大世界廣場前,她下了車,準備去買點東西。
單獨避開歐燁天一個人是不可能的,那就,避開所有的人。
工作日,又是上班時間,百貨商場內人不多,田深一手推著購物車在一排排貨架中穿梭而過,不時挑選自己看中的商品放入車內,一邊打電話給唐曼青、施澈、甚至,戴西。
她告訴他們,她資助的失學兒童中,有一個貴州的女孩兒得了重病,她要親自過去一趟。
最後一個,打給歐燁天,對他,她需要更完美的話語,甚至呼吸,才能騙過他。
鈴聲響起的時候,歐燁天正坐在露天酒吧內,與楊廷凱,人手一杯紅酒,望著不遠處的海面,說著一些牛頭不對馬嘴的話語,因為他心里很亂。
楊廷凱完全跟不上他跳躍的思維,起先還苦苦思索對答,後來就干脆嗯嗯啊啊的敷衍。
手機鈴聲,讓楊廷凱有種解月兌的感覺,從躺椅上坐直身子,指著歐燁天大聲說,「電話!說不定哪位情妹妹打來的,快接!」
歐燁天瞥他一眼,拿了手機,一看到屏幕上閃爍的「深深」兩個字,他就笑了。
就說了,她是個孩子脾氣,實在不行,冷處理就可以,瞧,她果真先沉不住主動打電話了。
楊廷凱看著他臉上忽而現出的明媚,禁不住調侃,「看來這個情妹妹級別很高啊。」
歐燁天不理他,站起來,走到陽台邊接听電話。
他的聲音很輕,很溫柔,就像剛剛結婚時,就像這些天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喚了一聲,「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