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宮尋 眾仙的名義 二十二、千年一夢經轉瞬 幾時重游引唏噓

作者 ︰ 余濤

小精靈搖頭說︰「不行,兩個能量完全一致的人在同樣的時空,將會發生巨大的反應,除非勁天尊發動天上人間所有的神仙出面擔保,擁有女媧盤古那樣強悍的法力,才能實現那樣的時空轉移。我想現在你應該明白了,至于到了現代你該選擇哪種生活,我認為理論上不應該改變你本來的能量,不要做一些讓別人都知道你的事情,時空巡警的偵測設備不斷改進,我小精靈研制設備的速度只比他們快一點點而已。要不要這塊芯片?植入你的體內可就是起作用的哦,三個時辰,也就是六個小時內不能切換,因為這樣的兩次切換會進入時空巡警的監測有效範圍,結果我想你已經知道了。」

寒江點頭說︰「看來我只有這一個方法了。」小精靈手輕輕一揮,葉片進入寒江體內,寒江沒有感覺什麼變化。小精靈笑說︰「其實方法有很多,只不過,我小精靈只有這個方法而已。」寒江使勁的點頭,說︰「多謝你,不然,我不但不能完成任務,還不知會去哪里。」小精靈嘆了口氣,搖頭說︰「夾縫中求生存是不容易,你我同病相憐,相逢何必曾相識呢?宇宙何其浩瀚,相逢的緣分何其難得,何況我在這里很悶,我也得找點事情啊,好像現在穿越的人越來越少了。」小精靈的心忽然有些難過起來,她一直在等待最後一筆交易,可是等來的卻是在任何時空都寂寞難熬的形單影只。

寒江說︰「那,我就要回去了,多謝你,小精靈。」小精靈看著寒江化為烏有,搖頭嘆說︰「我還是解讀不了靈魂,不然直接送你一個全新的前世今生的靈魂,你的愛情恩怨,也都會隨之勾銷——如果我能,我早就可以將自己的命運改變,在靈魂里刻下足夠成仙的資格,——靈魂,命運,始終是上天留給人間最完美的設備,最可怕的密碼。」

寒江感到自己的身體在墜落,他隨風一蕩,已經往山上飛去,看到那生前瞬間看過的欄桿,冰花晶瑩的閃爍,還有那戒指樸素的光芒,寒江感到一種劫後余生復雜的感觸,他站在冰花上,拈起那枚戒指,有種滄桑閱盡的感覺。

天漸漸明朗,是從灰蒙蒙的天空漸漸明朗,逾越了人眼的感覺,只是身邊的人越來越多,由寂靜到喧鬧,山頂的繁華似乎在向人訴說著時間浩渺的偉大。

寒江緩緩往山下而去,這一路的足跡,和大唐時候那處處修仙問道的人截然不同,依然清幽如畫的古道,卻似乎少了仙人聚居的靈氣,尤其是經過九老洞的時候,寒江反而有點想念那里修道的半仙之人。

他來到白龍洞前,心想不知白素貞最後是不是就如傳說一樣被壓在雷峰塔下,這樣心存善良的神仙美人,本來就應該位列仙班,卻也得遭受紅塵折磨,人間愛恨,實難預料。一時感慨萬千,不能言表。

下山的路很快就走完了,寒江回到成都,正是暮色蒼茫的時刻,秋高氣爽,他帶著沉重的心事,注視著城市美麗的霓虹,燈光閃爍,他不知道這一切是夢幻,還是隨著歌聲飄散的感覺。

他隨手可以打出鋪天蓋地的力量,但是只是伸手捋了捋淡淡的風中憂愁。

回到招待所,小孫問去了哪里,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經歷一定太簡單了。寒江嘆說︰「我卻覺得經歷太復雜,太累,對了,還需要我在這里嗎?如果不需要,我就要回去了。」小孫想了想,說︰「試運行了兩天,都沒什麼問題。——不好意思,我是新手,不敢馬虎。」寒江說︰「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以後有什麼問題,歡迎隨時提出來。」小孫招呼了一下便走了,看著這個年輕的小伙子,寒江似乎看到自己當年意氣風發的背影。

夜色凝重,寒江心里想︰我是不是也應該回到唐朝去了?心里正想著,忽然間眼前景色一變,她心里想︰這小精靈也太厲害了吧,一下子就來到了離開唐朝時的那個庭院,看來通曉天地法則的人,其實能夠享受到更多的好處,只是可惜,我卻無法洞悉,——不過好像小精靈就算所知甚多,卻也沒有辦法逃月兌束縛啊。

忽然傳來木雪凝的聲音,「寒公子,天色尚早,怎麼就起來了?昨晚休息可好?」寒江轉過身,只見木雪凝依然一身白衣,如雪雕玉琢,雖不免有些許疲憊與疑慮,卻仍然帶著清冷光輝,皎潔如雲。寒江急忙說︰「還好,木姑娘起的更早。」木雪凝說︰「練武之人,都要起個大早,修習武功,可今日卻實在無心,本來應該練練琴,以備後天的琴棋大會,也沒什麼心情。」

寒江知道木雪凝一定是在為「天外七音」的事情擔憂,當下勸說︰「木姑娘不必太擔心,可能,可能事情還有轉機呢?」孤雲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轉機?轉機可不是寒公子這樣輕巧的一句話。放心,木師妹,昨夜我想了一想,我們北海高手如雲,朋友更是遍布天下,我就不信,我們不能找到‘天外七音’。」

龍泉的聲音高傲的傳來︰「我們音谷的事情,何必假手他人?世上沒人能解音谷的聖物,師妹何必為這種事情杞人憂天,為他人笑話呢?」孤雲冷聲說︰「誰笑話你了?龍兄要是真有本事,就去找回聖物,何必在這里耍嘴皮子。」龍泉也針鋒相對的說︰「耍嘴皮子討好賣乖的只怕另有其人。」

木雪凝厲聲說︰「好了,如今聖物丟失,我沒心情听你們捻酸吃醋。」寒江心里想︰這個時候,已經有人說「吃醋」了?不覺好笑。孤雲傲然說︰「寒公子暗自沉默暗自發笑,莫非有了辦法?不妨說來听听。」

寒江說︰「寒某無能,只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而已。」龍泉不屑的說︰「這誰不知道?師妹,別和這種沒用的人浪費時間,昨夜我想了一想,我們應該找上官師叔好好商議這件事情,我就不信……」木雪凝淡然說︰「好了,我想松口氣,寒公子,你遠來是客,我帶你去揚州瘦西湖好好逛逛。」寒江急忙點頭,他去過瘦西湖,但是還不知道在大唐時它是如何的美麗多姿。龍泉心里頓生嫉妒,有些氣呼呼的說︰「孤兄,你也很久沒去那里玩了,不如正好大家結伴而行。」

孤雲當即說︰「好啊,我正有此意。」

唐代的揚州城富甲天下,兼之秀美無匹,雖蘇杭亦有不及,揚州在唐代由子城和羅城構成,瘦西湖在羅城之側,為護城之河,渾然天生,雅靜如玉;寒江望著城池如畫,想著這些千年後被埋于地下的美麗城池,心頭不由唏噓慨嘆。

萬里晴空垂楊柳,一片碧波逍遙舟。何必散發尋仙去,一席清風勝瓊樓。

寒江看著參天的銀杏樹,心想這其中就有千年後依然留在原地的嗎?碧波蕩漾,無人作答。木雪凝幾人租了一艘大船,乘風而坐,對水如鏡,別有一番風味。把酒臨湖,遙聞琴瑟之音;回首如畫,忽傳清幽若香。

龍泉看著酒杯,笑說︰「寒兄是不是詩興大發?像寒公子這樣的大家公子,博古通今,揚州繁華數百年,天下盛名,寒兄是不是已經迫不及待了?」寒江最先想到的就是「終古垂楊有暮鴉」,繁華競逐,梓澤丘墟,人生如蜉蝣之寄天地,滄海一粟,何足以道?

孤雲不屑的說︰「如此畫境,的確使人流連,木師妹,我有心作了一首,不登大雅之堂,請師妹斧正。」話畢起身,朗聲說︰「一湖美景半是春,半是綠堤楊柳情。縱是湖光天色好,難及美人一笑傾。」龍泉噗哧一笑,說︰「都夏天了,還半是春,孤兄,你這也太阿諛奉承了吧,我師妹縱然天生麗質,也經不起你這樣夸贊。寒兄,你也來一首。」寒江心想要不就是高考的時候背的那些古詩改改來湊數,當下緩緩說︰「水色如畫晴方好,綠樹成幻山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龍泉點頭說︰「這才是好詩。」

寒江心想︰這龍泉好像是誰都排擠,一會打擊孤雲,一會打擊我。木雪凝淡然說︰「特別是‘淡妝濃抹總相宜’,渾然天成,頗有意境。」寒江心想︰蘇東坡的詩句,當然很好。

龍泉笑說︰「我也有了一首。」遂正聲念道︰「花有清香水亦靈,樂境群仙爭相尋。洗卻塵埃舊顏色,寧可人間長駐停。」孤雲不屑的說︰「句句都在說這湖有多美,可句句都說得不著邊際。」

忽然听到一陣琴聲傳來,只見對面一艘大船駛來,船上幾個年輕人正在吟詩,一個白衣公子長身玉立,輕搖折扇,正吟道︰「歲歲光景應如故,湖光山色竟似前。此中千樹萬片葉,一片豈能向明年?」

木雪凝神色一變,抬頭看這白衣公子,只見他微微點頭,正同旁邊幾人談笑風生。那白衣公子身形如削,極盡瀟灑之態;眉目似刻,宛若宋玉之風;神色自若,風雲為之凝聚;舉止優雅,魚鳥竟至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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