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公子暗悟天地變婆婆悵嘆愛恨難
黑月和寒江從馬幫的傳言中得知飛天被十大長老所擒，寒江正在納悶，黑月自言自語的道︰「奇怪，十大長老從未出現，為何有此傳言？一定是北方長老圖謀不軌，那到底誰能得到好處？」
寒江心頭一愣，「一定是狐仙門。」黑月點頭道︰「不錯，能進去的，除了狐仙門的那女弟子，就是北方長老和正德長老，正德長老據說已經死在里面，知情的就是狐仙門和北方長老。他一定想讓我對付十大長老，然後佔有馬幫。」
寒江恨恨的說︰「這個北方長老，我一定要結果他的性命。」黑月道︰「北方長老敢挑起我們同十大長老對陣，不怕我們聯手對付他，可見一定有狐仙門撐腰，而他們所恃的，便是狐仙門能解出‘莽蒼索’的咒語，得到此物，北方長老便不再懼怕任何人，而狐仙門從中得到的好處，至少是一**幫的成名絕技。這樣狐仙門解決了功法不全的問題，北方長老也實現了一統馬幫的決心。想得倒美！」
寒江心想自己縱然有小精靈給的讀心設備，但機器始終是機器，最厲害的，還是人腦對于世事的把握，不知道在黑月眼里，我是不是笨而又笨，幸虧我還有點法術功夫，不然簡直是無法與之相提並論！他情不自禁的問︰「那如今如何是好？」
牡丹笑了笑，「其實北方各派，相傳都是上古神人所創，與世隔絕，自成一體。但是幾百年前胡人橫行，以修仙問道為主的北方高人們，再強憾的修行也抵不過現實的千軍萬馬，就像秦始皇焚書坑儒一樣，大半的功法，都在人間遺失。」
寒江問︰「修仙問道之人，不是也有法術道行嗎？不能保護自己？」牡丹搖頭道︰「個中原由，你我自然不得而知。得道之人，當然有能力自保，但是天界有規矩，一當得道，便不得再管人間的事情，所以那些得道人的仙人，也無法保全自己的後代。各派便在戰亂中開始招收弟子，試圖找到方法，破解老祖師留下來的各種武學秘籍。幸好各派祖師在得道之前，都在自己的地域內修煉了護法真氣，只要能夠及時補充，就能自成一體，免受侵害。所以北方各派，幾乎都有一個類似狐仙門幻境一樣的陣法，靠大家修煉真氣維持。但越是這樣，越不能和外面接觸。」
寒江點頭，「這其中，唯有馬幫是經常和外面打交道的，所以能力也最大。看來古人說得對，‘問渠哪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牡丹一愣，「古人？」寒江想他們是唐朝的人，自然不知道宋朝的詩，便一笑，「說笑的，我也是根據馬幫的事實亂猜。這下我明白了，北方各派和南方各派最大的差別在于，南方各派發現自己一代不如一代，就開始互相廝殺，希望把強的干掉，自己便會更強；北方各派就是把自己拼命保護起來，希望別人不能自保，這樣自己幸存到最後，也是最強。他們就沒有一派想過開闢一片新天地！」
寒江所說的新天地，當然是在對于神仙道行之路不通的時候，就從自然科學上下功夫，比如小精靈所造的設備，和勁天尊的法寶，其實本質上是一回事，只是一個用的是從自然科學的方法，研究出一個模型，開發出一種產品；一個用的是繼承的方法，根據前人留下的經驗修煉，得到一種力量。說白了，小精靈的設計像是面向過程的語言，一點點的積攢，勁天尊的道行，像是面向對象的語言，一堆一堆的繼承。只不過，現在繼承這條路已經沒有了，因為得道的方法，被胡人踐踏掉了。
其實這時候如果古人少一點修道，少一點繼承，多一點創新，對大自然加以研究，也許中國就不會留下如此跟不上形勢的思維。
他一下子想了許多，牡丹自然不知，便繼續他說︰「你說的新天地，大家也曾想過，但不管大家怎麼努力，就像我們百花林，用盡方法，都參不透先人留下的東西，最重要的，很多已經散于戰亂。現在南方武林已經開始行動，爭搶各派的法寶，北方武林自然害怕，狐仙門尤其如此。其實狐仙門和馬幫的恩怨也不算少，狐仙門的法寶雖然不具有排山倒海之力，但能解天下任何的詛咒，馬幫的法寶雖然有強大的力量，但一直被詛咒塵封。所以當年馬幫祖師還是想從中得到幫助，無奈狐仙門掌門不願，後來狐仙門曾經禍亂武林，被馬幫長老除去，便種下仇恨，雖然時過境遷，卻也互相責怪。現在婆婆已經展開了反擊，我們就看能不能進入她的幻境了。」
黑月有些麻木的道︰「最好的辦法，就是滅掉他煉氣的源頭，使他的幻境無氣可生，如無源之水，自然枯竭。」
牡丹搖頭說︰「婆婆一生心血，便在于此，只怕咱們還沒找到源頭，便已經身道異處。最好的方法，莫過于瞞天過海，只要把飛天帶出幻境，便能成事。」
黑月道︰「很難！」
牡丹笑了起來，「你只想著陣法，當然很難。一棵菜要是外面壞了，很容易看到，可要是從里面壞，誰能看到？所以咱們要找人，找那些婆婆身邊的弟子，許諾好處，听說婆婆對他們管教嚴厲，一天到晚就讓他們修煉真氣，以養幻境，卻不都他們修煉功夫，經求長進，所以，肯定有有縫的蛋！」
寒江點頭說︰「對，方法很好，只是短時之內，我們怎能識別，萬一婆婆想到這一層，可如何是好？」
正說著，忽然梨花翩然而來，道︰「果然不出掌門所料，小玉和北方長老正在趕往狐仙門的途中，有一個隱身弟子相隨。」
寒江問︰「我們是不是假扮北方長老和小玉？」
牡丹道︰「你還會隱身，這下全了。我扮長老，你扮小玉。」黑月一皺眉，「我可不喜歡扮小女人，我扮長老，你扮小玉。」牡丹目瞪口呆，「我——！」
梨花已經開心的大笑不止，一面拿出一個盒子，從里面拿出一些白色粉末，開始給黑月臉了抹了起來，一會兒，一個北方長老出現在寒江面前，幾可亂真，黑月再一笑，聲音也如北方長老一樣。牡丹冷冷一笑，學著小玉的聲音，「快來吧，受不了你們！」
寒江心想︰我的隱身術，不知道在婆婆的幻境中，會不會受到限制！算了，只有走一步看一步，我身上的諸多經歷，就算是牡丹和黑月再聰明，也無法預料，怕就怕連穿越設備啟動的力量都沒有，整個人在這里魂飛魄散，那才讓人唏噓啊！不過飛天為了我以身犯險，我也舍命相陪了！
梨花有些忍俊不禁，「不錯，加上一個隱身之人，北方長老現在有傷在身，小玉微不足道，你們直接去狐仙門，其余的事情交給我。」
狐仙門在暮色中越發顯得神秘叵測，昏黃的村落在遼闊的原野上顯得寂寞滄桑，又有誰知道，如果不知道進去的路，就會繞道而過，對這里生活在幻境中的人一無所知；如果找到一條進去的路，會發現這個幻境又是如此的美妙，這里的人用氣控制，使得里面迷宮處處，機關重重，然而這一切都是靠著一群弟子們煉氣而來，氣之不存，幻境便無，留下的，就僅僅是一個破敗的村落。
換句話說，這里其實什麼都沒有，只有險惡和虛幻。
而這一切，正是寒江現在所懼怕的，因為這險惡和虛幻，足以要人性命。其實我們所處的每一個時代，一樣是虛幻，虛幻的時代里，人的生命便不得不隨之浮沉，就像古人所雲，「入其俗，從其令。」我們來到的世界，不管再虛幻，也都會成為我們的桎梏。
牡丹像是找到回家路途的孩子，小心翼翼的走在迷宮之中。寒江已經使用隱身術，感覺四周的能量仍然能為己用，心頭有些放心，一面順便調試了一上的激光攻擊等設備，以備不時之需。
婆婆在殿中看到小玉和北方長老進來，只是奇怪為何自己派出去的隱身人沒有回來稟報，難道是小玉他們查覺了？
黑月看著婆婆的眼神，心中已經猜出了她的懷疑，便先聲奪人，不悅的說道︰「婆婆既然想要同老夫合作，為何不開誠布公，坦誠以待，非要派人前去跟蹤？如果是要跟蹤小玉姑娘，那婆婆自己都不信的人，派來與我聯絡，豈非太過兒戲？」
婆婆心頭一凜，畢竟理虧。牡丹遂道︰「長老不需介意，如今隱身人已經被你找出來，她自己都沒臉再見婆婆，咱們狐仙門也不與你計較此事，待與貴幫之事一了，再作計較。一切只因茲事體大，事關狐仙門和馬幫命數前途，何必為小事介懷？」
婆婆心里暗想︰小玉說話太過厲害，難道愛情真有如此魔力，她以前可不敢在我面前如此大膽。不過這席話對我而言，倒也說不上不好，總之事有輕重，如果能找到一種功法，讓本門弟子武功大進，不必每日煉氣，活在幻境中，這便是了。因而壓住怒火，笑了起來，「長老何必生氣，咱們不都是為了本門前途大業，這才不得不防嗎？小玉應該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只要貴派交出兩門秘笈，老太婆就把飛天交給你，任你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