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別追了」,離若輕收起紅綢,飛到雲泰懷身邊,道。
離若輕站到雲泰懷身邊,竟也只比雲泰懷低半個頭而已,這女子當真非一般的高挑。
雲泰懷虎背熊腰,雄姿英發,往那一站便讓人有一種壓迫感,而離若輕肩若削成,腰若約素,不施粉黛卻如霞似玉,見之使人忘俗,可配得上是瓊姿花貌四字。這兩人站在一起,當真讓人想起四個字
——美女野獸。
那黑水三怪此時還末飛遠,听到太虛首席大弟子雲泰懷被稱為「猴子」,身子一陣抖動。
這世上,敢如此稱呼雲泰懷的,除了他的師長,怕也只有他這個絕色師妹了。其它同輩中人大部分也要叫他一聲雲兄,更不要說太虛門內的眾弟子了。
雲泰懷顯然注意到了那三人的古怪動作,一時間大囧。
「我說師妹,外人面前,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雲泰懷隨手將方天畫戟收起,小聲嘀咕道。
「怎麼,不滿意?」離若輕向雲泰懷眨了眨眼,俏皮道。
「不敢,不敢,滿意,相當滿意。繼續叫。」看到離若輕若隱若現的溫柔笑容,雲泰懷頓時滿腦子黑線,連連擺手。
「呵呵,這才是嘛。」離若輕笑了笑,剛想說什麼,突然看到天上飄過的骰子,臉色頓時拉了下來。
雲泰懷當然注意到了這一點,渾身一個寒顫,剛剛光顧著看美女了,忘了頭上還有八個「復制品」呢,趕緊捻訣將骰子收了起來,渾然忘了骰子上還躺著一個大活人。
骰子沒了,那暈迷的少年自然從高空直接落了下來,等雲泰懷看到少年越落越快的身影,他才想起這一茬,趕緊在少年身下化出一團白雲,恰好將人托住。
離若輕本還想找雲泰懷麻煩,但此時的注意力完全被那個掉下來的少年吸引了過去。
「呀,好一個英俊的小伙呀。」離若輕看著雲團中暈迷不醒的少年道。
听到這話,雲泰懷狠狠地翻了個白眼,道︰「師兄我不算美男子不成?」
離若輕抬頭看了看雲泰懷,伸出玉手托起雲泰懷的下巴,上下左右的瞅了瞅,仔細審視了一番,長長地嗯了一聲。
雲泰懷冒著被「調戲」的風險,終于听到滿意的答案,喜形于色,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道︰「我就說嘛,這小屁孩一個,哪有本少有魅力。」
離若輕將手收了回來,才慢悠悠地道︰「……你真不算。」
雲泰懷那一臉賤賤的、得意的表情頓時凝固在了那里,氣氛無比的詭異。
看著雲泰懷將嘴一撇,一臉無辜的樣子,離若輕撲哧一笑,道︰「好了,不鬧了,這少年是誰?」
離若輕本麗質無雙,此時僅是輕輕地一笑,竟也有無限風情,那一雙美目,如月落西江,雪擺回風,更兼得仙袂飄飄如綢,容顏楚楚似夢,雲泰懷竟似乎看得痴了。
夕陽漸沉,迎著落日的金色余輝,此時的離若輕,似乎定格在了這一刻,而對面的男子,已如痴如醉。
離若輕自然注意到了雲泰懷的反常,微微輕嘆一聲,道︰「我猜猜,這是不是龍家的人?」
說話間,已用上了般若心經的寧心靜氣之術。
不知飛往何地的魂魄被離若輕一句話拉了回來,雲泰懷打了個激靈,已明白自己剛剛失態,不免有些尷尬,輕疑道︰「你怎麼知道?」
離若輕心中微樂,這個師兄,在我這里,永遠智商異常低下,師叔讓你去龍家助陣,這孩子當然八成是龍家子弟。
離若輕也不說破,只是將下巴微微一揚,道︰「本小姐神機妙算。」
她本就天生麗質,,此時脖頸微露,當真是領如蝤蠐。
雲泰懷本欲調笑兩句,但臉色卻一沉,沉聲道︰「有些人,留他一條狗命,卻以為我是好欺負的。」
說這話的時候,雲泰懷已將靈氣注入,聲音遠遠得蕩了開去。
話音末落,雲泰懷縱身一躍,向著後方一拳打去,拳頭之上,一層淡金色若隱若現,顯然是太虛門拳技斷金。
淡金色的拳頭瞬間放大,挾著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向虛空打去。
砰!
只是一拳竟從虛空中砸出三個人影,正是那剛剛逃走的黑水三怪,這三人此時一臉的驚愕,顯然沒有想到雲泰懷竟能將他們三人從虛空中逼出。
面對雲泰懷的一拳之擊,三人感到莫大的壓力,每個人都全力施為,將自己的武器迎了上去。
這三人的武器放出數道光芒,迎向那個金色的拳頭,但依然沒有將其去勢阻住。
三人大驚失色,此時拳頭離他們只有咫尺,依舊泛著那淡淡的金光,神聖無比,只是那他們三人眼中,那些金光如摧命符一般可怕……
黑水三怪一個個驚恐莫名,發瘋一般的將團團黑氣從體內渡出,融入他們的武器內。
這三件武器得了那些黑氣,個個光芒大盛,一道道閃電在三件武器周圍流轉。
只是這依舊沒有發揮作用,雲泰懷那道韻彌漫的一拳,只一接觸便將三人的武器砸地粉碎,化為了齏粉,黑水三杰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幾十年煉制的武器,在雲泰懷的手下竟如沙粉一般不堪一擊。
隨著雲泰懷一聲大喝,速度陡增,一拳結結實實地打在了黑水三怪身上的光幕上,那黑水三怪身體呯地裂開,竟沒有料想中的血霧彌漫,那三人的血肉竟被雲泰懷瞬息之間打入了虛空。
雲泰懷可是清楚得記得,若輕師妹不喜血腥。
只是這一拳之威,也太過驚駭,三人合力皆不可擋!且三人炸開的瞬間,竟能將其送入虛空,這份空間操控之能,也非等閑可比。
瞬間殺了三人,雲泰懷卻只當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飛落到離若輕的身邊。
離若輕絲毫不為雲泰懷的威勢驚訝,從小一起長大,沒有人比她更了解雲泰懷的實力了。
只是離若輕多少有些羨慕,道︰「唉,我什麼時候,也能如你這般,信手投足間,化敵于無形呀。」
那眼內的一絲悵然若失,悄悄流過。
這次雲泰懷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道︰「師妹,故意砢磣你師兄呢是不是,若不是門主封印了你的功力,這三個老鬼哪能在你手下走上一招半式。怕是你師兄我,都要飲恨。」
離若輕展顏一笑,道︰「不說這個了,說說這個孩子吧,你是怎麼找到的。門主不是讓你帶了一隊人嗎,怎麼就你自己了。」
雲泰懷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正色道︰「當我們趕到龍家時,那里已是一片焦土,可謂是寸草不生,只有這個少年,暈迷不醒,我發現這孩子體內有些古怪,就讓他們繼續在龍家搜查,我將這孩子送門內,讓門主瞧瞧。」
離若輕小嘴微張,驚道︰「龍家門主,各長老,全部罹難?」
雲泰懷此時也是一臉的凝重之色,沉聲道︰「是的,龍家上下,除了這個少年,無一活口。」
嘆了口氣,雲泰懷露出驚色,道︰「你是沒有看到那場面,何止是無一活口這麼簡單,那簡直就是赤野千里,放眼望去,到處是數丈深的裂痕,真不知當時發生了什麼。」
離若輕被雲泰懷的話嚇了一跳,但仍道︰「別的暫且不論,就龍家那套天寰北斗大陣,也非一般人可以破的,任誰進去,功力不得被死死壓制著。誰又能滅了他們?」
雲泰懷臉色此時也不是很好看,他點了點頭,道︰「不錯,那大陣就連掌教真人都贊嘆不已。確實不好對待。不過事實擺在這里,龍家被滅族了。」
听到雲泰懷如此說,離若輕凝眉道︰「可有什麼線索?」
雲泰懷搖了搖頭,道︰「沒有。那些人做事干靜利落,什麼痕跡也沒有留下。」
離若輕用手托著下巴,低頭思索了一會,道︰「能將龍家滅族,必不是一人可以辦到的,必然是一個大勢力所為,而又手法又如此嫻熟,難道是兩大殺手魔地的人?」
「不可能的,兩大殺手魔地,並沒有滅掉龍家的實力。」雲泰懷心情顯然不是很好,輕哼一聲,道︰「就那兩群廢物,沒有滅教都是幸運的了,他們能干什麼事現在。」
離若輕知道雲泰懷對這兩地有怨念,也就不再多說,只是道︰「這個少年是什麼人。走吧,咱們邊走邊聊。」
說完,離若輕默捻劍訣,一把紫金長劍從虛空內緩緩現出,只見一團柔和的紫金光芒激蕩而出,猶如一朵出水蓮花,清秀典雅。
劍柄之上,刻著兩個古篆體字,細辨之下似乎是「紫垣」二字,應該是這長劍之名。
離若輕輕輕一躍,便到了紫垣身上,長劍微蕩,帶著離若輕也上下緩緩起浮。
雲泰懷那邊,只見他此刻正舒服得睡倒在一個流金大碗里,那個暈迷少年,正躺在他身邊。
離若輕對這個大碗早已見慣,輕輕一揚,便沖入高空,問道︰「找到龍家的傳承水晶了沒有?」
傳承水晶,是一種常見的可以吸納精血的器,一般的器修便可以祭煉。
但傳承水晶不僅可以吸納精血,還可以將吸納精血時,精血組成的圖案收錄進去。所以修者常常在上面寫出自己的名字。
而這水晶之所以被稱為「傳承水晶」,是因為當水晶被第一個人滴血之後,旁人若想再次滴血,必須和第一個人有血脈關系,不然的話,水晶不會接受。
而這個水晶在使用時,只要滴過血的人將精血再次滴到上面,水晶便會顯化這人的第一次滴血時留的形狀。
是以,這種水晶便被各大家族用作記錄族人的工具,漸漸便有了「傳承」之名。
雲泰懷臉色有些古怪,道︰「龍家的傳承水晶找到了,只是……卻無法確定這個少年是否是龍家人。」
離若輕奇道︰「怎麼會無法確定,將他的血滴上去一點就是了。」
雲泰懷嘆道︰「我將他的血滴上去了,只是,那水晶的反應有些反常。」
「哦,如何反常?」
雲泰懷想了想,道︰「那水晶內的精血劇烈翻滾,數十個人名先後出現,只是沒有一個真正顯化而出,全部消失不見了。」
離若輕驚訝道︰「竟有這種事情,難道說他……」
雲泰懷點了點頭,道︰「這正是我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