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說完就匆忙離開了,草根也回床休息,雖然不是他的錯,但是出了這麼一回事,草根總覺得讓師母失望了,一晚上胡思亂想,也沒睡好,好不容易睡著了,又做了那個可怕的血靈之夢,做完噩夢後再也不能入睡,干脆睜眼到天亮,可以算徹夜不眠。
翌日,春風送暖,鳥語花香,應該是個出游的好日子。
辰時(上午7點到9點),唐夫人在劍心廳檢驗四人的武功,因為昨晚之事,草根還在惴惴不安,惟恐再被蓋上什麼莫須有的罪名,忽然一神劍門弟子拜見,帶來掌門人口諭︰「唐齋主,掌門人您帶齊所有弟子到玉皇頂神劍大殿一趟,說有貴客盈門。」
「多謝!勞煩你回去復命,說唐琬如稍後就到。」掌門人召見,唐夫人不敢怠慢,起身要送前來傳信的神劍門弟子。
「唐齋主不用送,我馬上回去復命了。」這名弟子說完就馬上離開了。
「太好了!好久沒見掌門師祖了,不知道今天掌門師祖會給茜茜什麼好東西?」陳茜茜高興的手舞足蹈。
四年過去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草根對陳茜茜形成了一種自發的逆反心理︰只要陳茜茜說好的他一定覺得不好,凡是陳茜茜不喜歡的,他倒覺得一定還不錯,這種逆反心理算是對陳茜茜對他百般責難的一種無聲反抗吧。
他見陳茜茜這麼高興,便對掌門人心有抵觸,什麼貴客不貴客的就更與他無關了。再則剛剛發生了那件「褻衣事件」,雖不是他所為,但是已經賴到他頭上了,在師母面前總覺得抬不起頭來,對大師兄、二師兄更是心存厭惡,恨不得天天見不到他們,以免被扣上莫須有的罪名,還要連累春水姐姐,便想到一個推辭開溜,說道︰「師母,徒兒三日前就該到劍峰取劍,徒兒听說負責劍峰的古師伯脾氣古怪,今日若再不去,徒兒怕古師伯怪罪……」
「好!你去劍峰取劍吧,其他人等趕緊回去換件體面的衣服,我們馬上去神劍大殿!」唐夫人不等草根說完就首肯了。
「遵命!」眾人紛紛離去。
師母回答這麼爽快,草根心中倒不是滋味︰「是不是師母對我已經徹底失望了?唉,草根啊草根,連最疼愛你的師母也要遺棄你了!天下之大,到底還有誰關心你?只有父母、春水姐姐……還有小菱、小清子吧,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一定過得比我好吧,可千萬別像我這樣……
※※※
劍峰位于泰山南麓,距桃花峪的師古齋較遠,草根一個人走在去劍峰的路上,又是悵然,又是興奮。
悵然的是︰昨夜一宿未合眼,身倦體乏,還哪來的什麼悟劍的靈感?草根真怕會挑來一把俗劍,引來同門嘲笑,他現在已經很厭惡、很怕這種嘲笑了,挑把神劍回來,好像是他所能想到的唯一反擊的機會!可是今天這種狀態……他有點後悔剛才的一時意氣,也許今天去見掌門人會更好些,畢竟是師父陳峙軒的師父,怎麼也不至于太差吧……
高興的是︰可以一個人無拘無束的欣賞泰山的美景了,七年了,他除了偶爾下山回家看看父母之外,就沒有出過桃花峪。
听師母說,師父當年所創的《峙軒七劍》正是受泰山奇景的啟發,「松濤無量」、「旭日東升」、「黃河金帶」、「雲海玉盤」、「千枝瓊玉」、「霧幕寶光」、「封神祭天」七劍當中,草根只在桃花峪中見識過「千枝瓊玉」,臘月時節,雪後天晴,霧氣籠罩山間,微風吹動,飄浮的霧滴觸及樹枝、岩石、房頂,凝結成冰粒,層層疊疊,滿峪的桃林便成了「千枝瓊玉」、「萬樹花」的霧淞奇景。整個桃花峪成了一個潔白如銀的世界,猶如龍宮洞府,純白無暇,至今還讓他記憶猶新。
他多想能體會當年師父創《峙軒七劍》的心境啊,雖然師父的境界是他永不能企及的,但是他很想去靠近、去體察……
去往劍峰的路上,松樹甚多,無名山花布滿山崖,大山空幽,林海茫茫,藍天晴高,白雲悠悠,間有鳥兒鳴唱……這一切無不讓草根心醉神馳。
沁人心脾的香氣撲面而來,到底是花之甜香?松之苦香?水的清香?還是雲之緲香?都不盡然吧,這是山之香,泰山之香!徜徉在醉人的山香里,草根真覺得已經同大自然融為一體,物我兩忘了。
草根胸襟大開,豪氣自來,不禁將胸中郁悶化作長嘯一聲,引來空谷回響陣陣。
草根繼續前行,忽听到一種極其美妙的聲音傳來,純淨,悠長,沒有一絲雜音,沒有高低起伏,美妙之處在于這聲音不僅「悅耳」,而且能讓草根的整個身體有種共鳴之感,每一條神經,每一道經脈都仿佛從中感受到了巨大的愉悅與滿足,草根很快陶醉于其中。這便是泰山的「松濤」了!
草根仿佛陶醉在當日他師父天下第一神劍陳峙軒創出「松濤無量」時的心境當中,不能自拔……這便是「天籟之音」吧,想到「天籟之音」,草根忽然想到了「天仙姐姐」,「天仙姐姐」的聲音也算得上「天籟」了,已經四年了,听說塵世四年便是天上四天,不知道「天仙姐姐」這四天過的怎麼樣?可有想到塵世間還有一個平凡的「草根棒槌」……
正在胡思亂想,劍峰已在眼前了,在兀立千仞山崖上,有一巨形石柱霍然拔起,直插雲霄,高聳如劍,故名「劍峰」。
據說,劍峰匯天地之靈氣,孕萬物之精華,所以,神劍門將鑄劍支鑄出所有的寶劍都插在劍峰之上,讓神劍更添靈性。劍峰之峰端有勁松橫生,颯爽英姿,傲然而立,俯臨深壑,如神劍之芒,名曰「劍芒松」,為雄奇峻峭的劍峰又增添了無限風光。
遠看劍峰,草根也不由驚嘆造物之神奇,自然之偉大,敬重之心油然而生。
神劍在前,草根大步而去!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章《無字靈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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