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萱陳述完畢,上官步面色凝重,冷冷地看著靜妃,「愛妃,你可有話要說。」
「皇上,臣妾不明白,為何這個只見過兩面的奴婢要編這麼些故事來誣陷臣妾,請您為臣妾做主。」靜妃面色依舊鎮定,就連這些話也都是輕描淡寫一般,似乎這事跟自己毫不相關。
「愛妃放心,單憑一個奴婢的說辭很難令朕信服,待朕命人查清真相,若無此事,定還你一個清白。」上官步聲音極盡溫柔,然而雙眼卻危險地眯了起來,只是聖顏是無人敢瞻仰的。
「臣妾多謝皇上。」靜妃面色平靜地說道,跪在地上的杏兒微微抬頭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你說這些事都是靜妃威脅你做的,你有證據嗎?」上官步冷著聲說道。
「剛剛靜妃娘娘貼身侍女所摔碎的玉佩是奴婢妹妹的和奴婢身上的這個剛好一對,說著從自己懷中掏出一塊碧綠的翡翠玉佩來,李有福接了玉佩以及那塊被摔碎的玉佩碎片,並將碎玉片拼合起來,呈到皇帝書桌上。
「嗯,確是一對。」上官步的聲音不大不小,身邊的靜妃剛好能听著。
「皇上,這玉佩是靜妃娘娘賞賜給奴婢和紫萱的,沒想到這奴婢不但不知恩圖報,還拿這誣陷我們奴婢,請皇上明察,還娘娘一個清白。」跪在紫萱身旁的杏兒再次開口道。
紫萱知道,單憑自己的說辭,要讓皇帝相信靜妃就是傷害上官鳳兒的凶手,無非比登天還難。
「皇上,四皇子帶了一個人,說是證人,正在殿外候著。」有宮人上前稟告。
「證人?」上官步看了一眼身邊一臉疑惑的靜妃,又道,「讓他進來吧。」
上官步緊鎖著眉頭,心想這宮女是上官辰帶來的,現在又帶來什麼證人,他到底與這事有什麼關系。不對,辰兒素來與鳳兒走得近,再看他今日所做事並不像他的風格,莫非是鳳兒。上官步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突然對這對兒女感到欣慰又無力。
不一會兒上官辰領著一個侍衛、一個普通裝扮的小伙計進殿,侍衛名叫鐘鑫,說前幾日,浣衣局一個叫小綺的宮女出了宮,說是宮里頭管事的恩準她出宮探親來著。
這宮里每日進進出出的人多了去,鐘鑫想記著也記不住,可偏偏巧的是這叫鐘鑫的侍衛與小綺是表兄妹便也就印象深刻了。
小綺出宮沒一日便回了宮,回來時還給了鐘鑫一包金瘡藥,說是仁醫堂的藥,那會兒還高高興興的,結果誰也不曾想次日小綺投了井。這宮里死妃子都是常有的事,更何況死了個宮女,再正常不過了,而這鐘鑫卻也不知道,還是後來家里人告知方才知曉。
一次鐘鑫跟家人聊天時,無意間跟家人談起小綺前日出宮探親的事,結果家人表示小綺前兩日並未回什麼家。這下鐘鑫便覺得蹊蹺,而剛好上官辰來查這半個月來進出宮的情況,鐘鑫便跟上官辰提了這事,上官辰命人到京城那叫仁醫堂的藥鋪子兩日前賣出過砒霜,而根據藥鋪的小伙計描述,那買藥的便是小綺。
跟上官辰進殿的那小伙計便是仁醫堂的伙計,小伙計證實了鐘鑫的話,最後,鐘鑫還拿出一個簪子,說是小綺半月前靜妃娘娘賞賜給她的,要托他帶回家。
上官步示意宮人接了簪子遞到靜妃面前,靜妃卻只是笑著。
「娘娘?」杏兒心疼地看著自家娘娘,心下一橫,站起身來,「皇上,拿蘇素當人質,讓紫萱去害小公主,用玉佩威脅紫萱,到浣衣局找小綺去買砒霜這些事都是奴婢指使的,跟娘娘一點關系都沒有,奴婢願以死謝罪。」說著便朝離自己最近的柱子撞去了,周圍人還未反應過來,杏兒已癱軟在地。
靜妃見杏兒癱軟在地上,趕緊抱起她,只見鮮血不停地從杏兒額頭冒出,面色、嘴唇卻變得越來越蒼白。
奄奄一息的杏兒似乎感覺到落在自己臉上的液體,努力地睜開雙眼,只見靜妃眼里不斷垂下眼淚,沒想到自己死的這刻,自己的主子會為自己傷心流淚,對于一個奴婢來說,這輩子她也心滿意足了,想到此,杏兒盡力想要扯開嘴角笑,卻是極其的煎熬,「娘娘,杏兒對不起你。」微弱的聲音從杏兒的嘴里吐出,最後一個字竟像是用盡生命一樣地嘆出口,便斷了氣。
「到底哪里出錯了,為什麼老天要這樣對我,為什麼,難道我就該承受這樣的結果嗎。」靜妃終于不再一如既往地平靜了,心底似乎有些東西崩塌,沖破了她的防線。
良久靜妃站起身來,語氣十分冷漠地說,「皇上,臣妾有話想跟您獨自談談。」
上官步屏退所有宮人,殿內僅剩他和靜妃二人,門外眾人的心全部都集中在那扇門上,過了大約三盞茶的功夫,殿門緩緩打開,首先出來的是上官步,他面色極寒,後面的靜妃則表情一如既往地平靜,上官步冷言道,「宮女杏兒謀害小公主處死,靜妃傷心過度,自願搬到落宮。」
如此,宮女謀害公主的事情算是有了個了結,杏兒死了,紫萱被關入天牢後的當天便被賜了毒酒,尸體被送了出宮,燕宮中也少了靜妃,這也成了宮里人私下談論的最多的事。
宮里人以訛傳訛,故事變得越來越玄乎,版本也越來越多,鳶兒每每都會學了回來說給上官鳳兒听,上官鳳兒也只是笑笑。
過一個月也就是八月下旬便是大公主上官拉芳的成年禮,到時很多年輕大臣及公子都會進宮參加,對于常年被封鎖在深宮的宮女而言,真正的異性是稀有動物,不是說物以稀為貴嗎,更何況還有異性相吸一說,因此,沒幾天,宮里人似乎忘掉發生過靜妃貼身奴婢謀害小公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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