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就是對于那些無力掙扎的人一種安慰,因此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夢想,從小都有。可在高中時代是不被允許的,這會擾亂你的學習,讓你注意力不集中。至少在那些老師,你的父母是這樣想的。王之仁,就是如此,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可是有時會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想,因為那些補習班,那些作業和卷子讓他的沒有時間去想這些東西。我問他︰「會不會累」。他只是一臉茫然,沉默著不說話。許久,他問我︰「何白果,你的夢想是什麼?」我說︰「我希望是一個流浪的詩人,走遍天涯海角。」他說,真好。我想說,其實我不知道我的夢想是什麼,我只想平靜的生活,活著,過好。太多的追求,對于我來說,那是奢侈的。什麼流浪的詩人不過隨便說說而已。
星期天補習完課後,王之仁說,讓我等等他,有事情要跟我說。我一肚子疑惑,但我還是坐在教室里等他,好久後,他來了。王之仁說︰「我想帶你去我家。」我有點被嚇到了,我一口回絕。他急忙解釋,說,我想你誤會了,我只想帶你去我家看看我畫的畫而已,就這樣。我問他,為什麼?他說,沒有為什麼,只想給你看看。我點頭表示應允。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答應,或許看看也無妨吧。
王之仁的家讓我覺得就像是走進一所白色的病房,可以說是高級的病房。他家讓人印象深刻的是那到處是純白色的牆壁,窗簾,沙發,床,窗子等所有的家具。那種白色白的讓人窒息,除此之外,他家里有股消毒水的味道。他解釋說︰「因為他父母在醫院里長期工作的緣故,習慣了白色。」他家沒有電視,沒有電腦,電冰箱,王之仁說他父母覺得會房子里有大量的輻射會致癌。王之仁的父母很少在家里,因為他父母每天有著做不完的手術,幾乎不怎麼回家。他把我帶進他的房間里,簡陋的讓人難以置信,除了一張書桌,幾乎什麼都沒有。他的床頭有張巨大地白色紗布籠罩著,他讓我閉上眼楮。我閉上了雙眼,他倒數了三下,讓我睜開雙眼。「一,二,三」。我睜開了雙眼,王之仁用力將白色的紗布一拉,我眼前出現了一幅巨大地壁畫。深藍色為底,黃色的暈圈在藍色的色彩上均勻的抹開。是的,這是夜晚的天空,群星璀璨。這是種讓人難以描述的美。我忍不住感嘆,說︰「你是個藝術家。」王之仁說︰「我父母從來不知道,我是偷偷的畫的。我只是喜歡將自己的感覺畫出來,我覺得畫畫讓我覺得我自己是真實的,我覺感覺很好。我這人不太會表達自己的感情,我想你有可能應該會理解。」我說︰「你的畫真的很好。」
從王之仁回到學校時,我看到暮春,我覺得驚訝和驚喜。暮春看上去憔悴又疲憊,臉色蒼白。一種不祥和不安的感覺圍繞在我心頭,我問暮春,發生什麼事了?暮春定定的看著我,全身顫抖著,說︰「姑姑知道了。」「姑姑,知道你和他在一起啦。?」暮春點了點頭,我著暮春紅腫的雙眼,瘦小的身子,我心疼的抱住她,暮春的申吟了一聲。我問︰「姑姑是不是又打你了?」暮春努力的用平穩的口氣說到︰「沒有關系的,白果,我不疼。」我說,讓我看看。我把暮春的衣服撩開,內衣被染成鮮紅的顏色,觸目驚心的痕跡。我說,我帶你去包扎傷口。暮春說不用了,她只是想來看看我。我盡力克制自己的情緒,用不容違抗的口氣說道︰「這次必須得听我的。」暮春看了看,低著頭,沉默著。
我把暮春帶到王之仁的家里,王之仁驚訝的看著我和暮春。我說︰「你應該會包扎傷口吧。」王之仁點了點,我說︰「幫她處理一下吧。」王之仁迅速拿來了一個白色藥箱,很快幫暮春包扎完。我說︰「謝謝。」王之仁說︰「不用謝,這是換的藥,注意不要輕易的沾到水。」說完,將一包藥塞在我手里。我看了看,什麼也沒有說。我把暮春帶到我宿舍,讓我想起多年的那個雨夜。依舊,那個夜晚,我們背對而睡。我聞得到暮春身上淡淡的百合香,依然如此,我們什麼話也沒有說,直到天亮。
那天,正是暮春放學的時候,姑姑買菜回來,看見楊霖將暮春送到大石板橋下,在暮春額頭下輕輕的一吻時,剛好被姑姑看見。姑姑氣的雙手顫抖著,一邊打一邊說著︰「不要臉啊你,不要臉,不要臉……」,姑姑打了許久,才停下手中條藤,暮春什麼話也沒有說,不哭不鬧也不叫喊,瘦小的身子蜷縮在地上。姑姑緩了會兒說到︰「養了你這麼久,我送你上學,供你讀書,我不圖什麼,我希望你考個大學,就這樣。」說完,姑姑佝僂著身子回房間,接著傳來那沉重的縫紉的機械聲,狠狠地壓在暮春的心上,暮春無聲的抽咽著。
從那以後,暮春開始發瘋了樣的拼命的讀書,她沒日沒夜的做著習題。我問姥姥,為什麼姑姑想要暮春考個大學?姥姥只是嘆了口氣,說到︰「丑娘哪是叫暮春考大學,她是希望暮春跳龍門啊。希望暮春以後過得好些,讓她有個盼頭,一個女人不容易啊。」我看著暮春也就越發的消瘦,我問暮春為什麼,她淡淡的說,沒什麼,只是想順一下姑姑的心願。我說你也是為了楊霖吧,暮春笑了笑說,等我考上大學,那個時候,我就可以跟他一直在一起了。我問暮春,你覺得快樂嗎?暮春說,遇見楊霖之後,我才知道我原來可以這麼快樂。白果,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看著暮春,那一刻,我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暮春開始離我越來越遠。
王之仁至始至終都沒有開口問那天的事情,他只是說︰「你想告訴我自然會告訴我。」我說,她叫暮春,可以說是我的發小。王之仁說,很好啊,有個發小很不錯啊,何白果,其實你是最不善于表達的自己感情的人。我說,也許吧。也許我真的不善于,在生活中有人選擇將自己的感情**果的展現,有些人則會將感情保留給自己,自己面對與承受,這並非有什麼不妥,只不過方式不一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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