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張鮮艷的結婚證,如一把剪刀,絲毫不留情面的剪斷她和他之間的一切。
那些曾經的美好,都像一個笑話似的,在嘲笑著她,愚弄著她。
她猛然間記起,在教堂里,教父問的是「郁清歡,你願意嫁給墨子 為妻,生老病死,貧窮富貴,不離不棄嗎?」
從來,墨太太的位置,都不是她的。
一直都不是。
鄭學東怔怔的看著她,不明白自己說的那句話,會讓她的神情如此的唏噓,悲傷似乎在空氣中蔓延,連他都有一種想落淚的沖動。
她低著頭,眼淚一直流著,不停的。
鄭學東站了起來,走近她,將手中的紙巾盒放在她的面前,然後伸出手,輕擁住她,「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舉動,于玉墨,他只是第二次見面,他的心卻不由自主的跟著她的情緒波動起伏。
她溫柔的靠在他的臉膛前,哭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響。
她以為她和他,就會一直幸福下去,那樣的真的幸福背後,卻是如此不堪的事實。
她以為,他會心軟,他卻還是親自送她進了手術室,拿掉月復中的孩子。
她和他,從來都不忘記有過交集。
這一次,她覺得花光了世上所有的運氣。
而為什麼?在她遍體鱗傷的時候,在她最狼狽的時候,她卻又遇上這個曾經讓她無比心動的男人。
為什麼?上天,是真的在作弄她吧!
她曾是那麼勇敢的女人,現在呢?再也沒有勇往直前的勇氣了吧。
鄭學東,如果在我還沒有受傷的時候,遇上你,那該有多好?
「哭夠了?」鄭學東放開擁著她的手,溫柔的看著她,那樣一雙濕潤的眸子,像極了春雨里的細雨,一點一點,無聲無息的滋潤著她受傷的心。
她點點頭,不好意思的擦著眼角的淚,「你的衣服髒了!」
這個她曾經傾心暗戀過的男人,如今就站在她的面前,她的心卻早已沒有了當初的悸動,那一種快跳出嗓子眼的激動,似乎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一點一點的歸于平靜。
這個男人,曾經在青青的校園里,穿著白襯衣,牛仔褲,干淨的短發,看書的認真,都一一的她的腦海里生了根,那時的她,在經歷了她生命中的另一種選擇之後,開始以自己的視覺,去看待身邊的人。
盡管在上學的時候,收到過無數的情人,無數的告白,她卻依舊堅守著心中的那一份堅持。
「你為什麼說不出話?」鄭學東看著筆記本上的字,平靜的問道,他真的不敢想像,她到底經歷過什麼?是什麼樣的事情讓她噤聲不語。
郁清璇平靜的看著鄭學東,搖搖頭,其實她心里很清楚,在心理學上,她的這種失聲,被稱為 癥性失聲,常表現于,受于刺激之後,突然失聲。
不是她願意說話,只是發不出聲音。
她心里很清楚,他的那個決定,讓她的心理承受了多大的傷害。
她的精神看起來正常的很,唯獨失去了聲音。
她搖搖頭,不想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