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隔肚皮,你可別被那慕容恕直的威武強大給迷惑住了,可不能單相思哦……」柳飛在听了如雪責備自己把個美男子一船載去,送離了孤島,跟如雪很現實主義地勸說一番。
「不得其人焉得其心!」如雪反駁柳飛道,「先留住他的人,何愁不能俘獲他的心!」
「人都送走了,還說那些不靠譜的話有意思麼?要拿得起放得下!」柳飛不想讓兒女私情搞得如雪人不人鬼不鬼的,因為柳飛看如雪滿臉愁容,陷入了那男女戀情不能自拔。
「是!你可以放得下,怎麼不結果了他的性命?我也放得下,只能放得下吃飯的筷子!」如雪的話很矛盾,柳飛知道是在跟自己耍脾氣。
「妹子要是在海水里把他給按下去,姐姐會放過我?」柳飛帶著挑釁的笑湊近如雪的臉去說。
「去去去!諒你也是不敢不舍!」如雪也知道柳飛的心思。
「嗯嗯嗯!有妹子在,何愁慕容跑了不成?起碼還有他的佩劍在此,那是他的性命!」柳飛順著如雪的心思去說,那如雪頓時眉開眼笑。
「嗯,都是姐姐瞎擔憂,妹子那麼精明,姐姐還不相信?」如雪很是信服柳飛的深謀遠慮。
「姐姐,閑話少說,現在還不是談情說愛念恨的時候。」柳飛嚴肅起來道,「我看那慕容決不會善罷甘休,他的心思還在保住自己的那個連芝麻大小都沒有的小官,如果再調派人手困我于離島,那我們就插翅難逃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姐姐听妹子的吩咐就是!」如雪沒有考慮深遠,總是依靠柳飛的沉思與熟慮。
「我們收拾藏好銀兩,馬上登岸,不能讓慕容得逞!」柳飛很擔心慕容圍困離島。
「我們演戲演過‘圍魏救趙’一出,我看就干脆去騷擾那登州府,看他慕容不回師!」如雪想到這個辦法,柳飛也感覺有道理,只是沒有準確的打劫目標。
「上次我們偷襲了那通判,我想,通判也不會是一個人貪贓枉法,肯定還有同流合污者!我們完全可以瞅準了再干一票!」如雪的分析頭頭是道。
柳飛現在來不及去考慮這麼切實,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便點頭同意。
二人還是扮成浪子角色,柳飛男扮,如雪女子裝束,但那柳飛的女子嫵媚還是難以遮掩。
且看那如雪,一襲深紅的絲裙,差點著地,領口開得極低,露出豐滿的酥胸,雖未涂脂抹粉,但那面如芙蓉難掩嬌媚,眉似煙柳倒勾人心。那眼楮卻比那桃花還要媚,挑逗看的人的心弦。一頭的烏發挽成了個高高的美人髻,那招搖何人可忍?頭上還多了幾粒珠子在陽光下耀著刺眼的光芒,鮮紅的嘴唇微微翹起,上勾一絲,絕色風流!
那柳飛看得如雪出神,道︰「妹子若是男子就娶了你守在床邊,摟住不放!」
那如雪听得柳飛如此一說更加嬌羞難耐,一努嘴道︰「妹子就知道挑逗姐姐的心弦……」
如此的一對男女,可想那路途上還有什麼寂寞,那如雪還不成了柳飛的開心果?
二人系了船只,尋了小路,便悠然自在地往那登州府地趕去……
如此裝扮,不敢在酒肆飯莊里逗留,難免讓那些夜游的男子起了色心,柳飛拉了如雪就找了客棧住下。
三更的鐘聲剛剛劃破夜空,二人便輕裝夜行衣,帶了暗器與布囊,沿著牆角溜到了那登州府府衙。
沒想到,登州府為了加強戒備,夜晚多出了沿著府衙圍牆按時巡查的慣例,四個衙役輕手輕腳地走過,柳飛沒有預料多了一份麻煩,便低聲對如雪道︰「出來的時候騷擾一下,不能讓他們安生了!」
「妹子你可是不惹煩惱就不肯罷休是不?」如雪勸道。
那柳飛待巡查的衙役不見了影子,便一個小助跑,扶了牆外的小樹,早就攀在青磚牆頭上,揮手要如雪上來。
那如雪跟柳飛也學得輕功蹬牆的招式,柳飛也不擔心,看如雪也如柳飛扶了小樹,再一用力,卻那樹枝頓時不能支撐,干脆叫如雪一蹲坐在地上,那聲息與如雪的「哎喲」的惜痛聲一下子驚動了剛剛過去的衙役。
「何人竟敢夜盜府衙!」一個巡查的衙役喊道。
「喵……」那柳飛用了細嗓音學著貓咪的嬌聲不斷……
「何時還有夜貓尋偶?」其中一個衙役警覺起來做著常規推斷。
「照你說,那貓子冬天就不下崽了?」一個衙役陰陽怪氣地說道。
「那你去看看!」似乎是一個衙役頭兒說道。
「田家哥哥,這不是沒有事找事麼?還看什麼看!」一個衙役馬上打了圓場。
听得衙役的腳步走遠了,柳飛拋下一繩索給如雪,如雪這才攀援而上了牆頭。
舉目四望,偌大的登州府,暗暗的一片死寂,哪里還有個人影兒。如雪似乎發現了什麼,跟柳飛道︰「看,那里隱約有燈光射出……」
「我們去盜了官府的財寶,看那燈光做什麼!」柳飛道。
「你可知道那藏銀聚寶之所?」如雪問柳飛。
「我哪里知道!」柳飛上次所盜也是射箭鑽錢串,踫巧了的。
柳飛也只好躍身上了那亮燈的房頂,一個倒勾腳懸掛在屋檐之下。如雪還是當了接應的角色,但等張開那布囊裝了銀子珠寶。
「知府大人,你就那麼放心地讓慕容恕直去擒盜?」柳飛認得那個通判,這次又睹了知府的嘴臉。
「眼下盜賊猖獗,正當用人之際,不用慕容恕直,本官還有可選之才麼?」那知府搖著腦袋,擺了手否定了通判的猜疑。
「在下倒是知道一個人,可保大人緝盜大計得以實現!」通判神色飛舞地說道,但等知府追問。
「慕容恕直可是朝廷命官,且背景深厚,你奈何的了他?」知府並不去急于知道通判嘴里提供的人選,而是擔心怎麼發落慕容恕直這個燙手的山芋。
「大人可是有所不知吧?我听說那慕容督捕早就私通盜賊了,大人還這樣寄予厚望,真的是枉費了大人的一片愛惜之心!」通判並不說出詳細的根據,那柳飛听得嚇出一身冷汗,莫非連自己的心思也被看出了,只是不知道通判如何知道的。
「通判何以如此構陷慕容督捕?」知府也是有所耳聞,只是不能跟那通判此時一直應和。
「下官若不是因為手下的幾個衙役命喪大海,也不會深夜前來打擾大人你啊。」通判如此說話,柳飛估計那通判已經將衙役被淹死的消息說與知府知道了。
「通判的這個消息還有待證實,本官不能听信你一面之詞就將慕容恕直調回治罪!」知府不肯現在就听了通判的挑撥。
「知府有所不知,那慕容恕直帶去的幾個人只有一人生還,且被我控制在暗室之中,隨時可以提審,一問便知!」通判只能把根據說得鑿鑿。
「哦?如此說來,那慕容恕直還有欺詐本官之嫌?」知府好像動了怒氣。
「大人,豈止是欺詐!肯定是私通謀反,跟盜賊沆瀣一氣!」那通判火上澆油。
「如何治罪慕容督捕,那可不是一件小事,弄不好我們可是要被他的靠山倒打一耙,那就月兌不了干系的!」知府把厲害說與通判考慮。
「那岳飛還以莫須有的罪名被治罪,一個督捕何足掛齒!」通判的咬牙切齒完全是為了給知府更大的信心。
知府無言。
「那慕容恕直可是罪狀昭然,也不能算是莫須有,如今不治罪于他,他日真的反叛了大人,省道要是追究下來,大人也是有……」後邊的話通判沒有說出。
「有什麼?」知府抬頭追問。
「在下不敢直言,就像大人的前任那樣……」通判只能點到為止。
知府是非常清楚他的上任是因為「用人不察」而引發了事端,最終還被查出貪腐之罪而打入死牢的。一想起這件事,知府遲道臨就不寒而栗,多少覺得當初上任登州府是一種晦氣。
「通判考慮,可治慕容恕直何罪?不能莫須有!」知府似乎是被通判說通了心思。
「大人,慕容恕直罪狀那是天下昭然,無需什麼莫須有!」通判再來鞏固知府的信心。
「說說看……」知府要通判列舉。
那通判似得了聖旨一般,立即站起,對知府道︰「慕容恕直身為朝廷命官,身兼督捕,一府安寧系于一身,但在任不去作為,私通盜寇,密謀反叛,明里擒盜,實則設計謀害衙役,致使十幾個衙役殉職。曾被盜賊生擒,因跪地求饒,出賣官府,這才被放歸,圖謀里應外合,盜空登州府庫,陷府務癱瘓,黎民涂炭……」
「等等,通判所言極是!本府責你回去擬定檄文,條陳慕容恕直罪狀,呈交本府,上報省道。」知府遲道臨終于下了決心,要以「莫須有」之罪名拿下慕容恕直法辦。
「在下欽佩知府大人洞若觀火,當機立斷!」那通判看說服了知府,便趕緊恭維起來。
「府任一日,不可視百姓安危于不顧,多謝通判提醒,否則本府還被埋在鼓里,混沌至此,也是失察!」那知府突然在一個小小的通判面前檢討起來自己的過錯,柳飛听得也跟著氣惱,真想躍下,揪住了那知府的軟耳根子,來個左右巴掌狠抽!
「剛才通判提到一人可助我擒盜?」那知府似乎是循規蹈矩,了了慕容恕直的事情,才肯提出選人的問題。
「是的,風劍早年五台山學藝,曾有一師兄,武藝高強,可差人說服來協助大人緝盜,在下敢保證萬無一失,手到擒來!」通判還想繼續渲染那師兄的威武功夫,卻被知府一擺手打斷。
「我要親自面見你說的這個師兄,此事到時候再議!」知府不想讓通判在這里無休止的口若懸河。
「那在下遵命,就去辦理大人交付的事宜了……」那通判說著就從袖子里模出一張銀票,雙手呈與知府道,「蓬河工程,仰賴知府大人督辦,時下正在收尾,近日完工可期,這是屬下孝敬大人的一份。」
「那就放在桌上吧,通判效力朝廷,專務水利,治河有方,本府當上報省道為通判請功晉級。」知府只能許諾好處,言語上似乎是倒過來獻媚。
「多謝知府大人提攜!那在下就告辭了,大人理萬機卻不能勞頓勤體,該歇息了。」說著便倒退出了府衙議事廳。
那柳飛听得驚心動魄,連累了也不知道,看那通判出來,一看便覺得有了機會,就等那知府去送通判。
但知府可轉身收了那銀票,藏于袖中,口中念道︰「區區兩千兩,便想讓本官封口,太痴心妄想了!」
隨著府衙的燈盞熄了,柳飛也沒有瞅準個行盜的機會,只能縱身躍下,那如雪早就布囊在手,卻是空空如也,喪氣地說︰「是不是那知府很是清廉,一塵不染?」
「是啊,嘴里說的是干干淨淨,我們可是空手而歸!」柳飛拉了柳飛躍出高牆,消失在夜色之中……
出了府衙,如雪提醒道︰「妹子可是忘記了那騷擾的話?」
「別騷擾了啊,沒有弄點好處,我們他日再來,且莫打草驚蛇!」柳飛只好沉住氣跟如雪去解釋。
但柳飛哪里還有心思再想盜府之事,盡管與那慕容督捕無親無故,可是一份擔心早就給了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