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飛和如雪在昆崳山周圍鬧騰大了,村民都在講兩個女人的傳奇故事,說得神乎其神,尤其是那些為惡的人听了都是不寒而栗,傍晚早早地就把街門關上了,有身份的都安排的夜間巡查的,以防不測。
柳飛擔心那些衙役還在離島附近守著,但等自己自投羅網,便不敢貿然上離島去。如雪听柳飛的判斷,尤其是柳飛把她從虎穴里再救出,她感到離不開柳飛了。
「閑些日子,等風聲過過,我們再見機行事,要不我們去找找哥哥池秀,趁機讓他逃出來,怎麼樣?」如雪擔心柳飛一直臉色不悅是因為哥哥的事情,便啟發柳飛做決定。
柳飛並不考慮這個事,只是擺擺手。
「為那個慕容?」如雪想不出讓柳飛開心的事了,便拿心上人去逗。
如雪也看出來了,柳飛也為情動,暗自回顧,柳飛劃船送出慕容離開離島,天盡頭惡戰,柳飛完全有機會取慕容的性命,至少可以讓他掛彩而歸,卻無端放過。這些都說明柳飛再見慕容那也是天橋把式,戲台過招,擺樣子!
「你以為你想別人就想?」柳飛並不承認,反而嘲弄如雪起來。
「我想?我的腿傷還記著他的恩賜呢!」如雪一听柳飛這樣說,便搶白一句,柳飛知道傷害了如雪,便摟住如雪的胳膊,討個近乎。
「姐姐領你去四嬸那住幾天,怎麼樣?」如雪想起村中的四嬸是個熱心腸的人,反正是無家可歸,去四嬸那住幾天也無妨。
柳飛點頭。
見了四嬸,四嬸慌了神,趕忙拉柳飛如雪進屋。
「如雪啊,你可真敢!官府的人都在這一帶活動,已經知道你是個大盜了,你還敢出來顯擺?」四嬸是怕自己也受到牽連,便趕緊如此說了情況,希望隱蔽點,更希望如雪趁早離開。
「四嬸你別害怕,我們就走!」如雪怕牽連了四嬸便趕緊說出這個話。
「都晚上了,你往哪去?嬸子是讓你小心點哦……」四嬸也不能天黑往外趕人。
「那好,我們住一晚趁早就走。這是點銀子,雪兒沒有什麼孝敬你的,你就收下!」如雪怕四嬸不給面子留她,便送出銀子。
四嬸並不推月兌,因為四嬸孤苦無依,沒有了經濟來源,巴不得有點銀子接濟。
「晚上那些官府的衙役都在離島對岸上的空閑草屋一帶住著,你們小心點就是。」四嬸提醒如雪。
四嬸知道如雪帶著的女子是跟如雪一起的,也知道她是個強盜,也不敢去問什麼。
天色暗沉,微弱的燈火在漁村里眨著眼,不是很情願的樣子。離島附近也是靜悄悄的,只有海風時而吼幾聲,如雪和柳飛不感到很冷,只是不明情況感到心情煩躁。
二人裹了厚點的衣服包了頭巾就出去了,四嬸也不阻攔。
距離那離島邊的閑房很近,就听見屋內劃拳的聲音。柳飛使個眼色給如雪,就蹲在附近去觀察。
一衙役身佩樸刀出來小便,如雪趕緊捂住眼楮,只听見四濺的聲音,如雪臉紅起來。
沒有想到,柳飛早就把匕首架在那個衙役的脖子上,拉了過來。
柳飛不敢在附近逗留,怕老是不能回去屋內的人起了疑心,便趕緊拿頭巾塞了那衙役的嘴,拉著就跑。
距離閑房有三四里地兒,柳飛揪出了塞在那個衙役嘴里的頭巾道︰「想留住性命,還是想盡忠登州府?」
「小的要命!」那衙役趕緊應聲,生怕說晚了來不及了,「小的家里還有八旬老母……」
「住嘴,別來這一套!」如雪一听那種套話就厭煩了,連忙打斷了那衙役的話,「我說你俗氣不俗氣!」
「我問你,你如實回答可以保住你的性命。」柳飛的刀還逼在那衙役的身後。
那衙役連連點頭。
「那個慕容督捕現在在哪?」柳飛問道。
「在登州府大牢里!」衙役不敢多說一個字。
「為什麼?」如雪急切地問道。
「听說是私闖民宅殺人越貨,還有私通盜匪作惡多端。」衙役不敢說謊,把听到了都說了,只是剛剛說出的「盜匪」兩個字不合適,便趕緊更正說,「是不盡職守。」
如雪差點笑出聲。
「那現在是誰帶隊剿匪?」柳飛故意那自己說成「匪」。
那衙役抬頭看了柳飛,感覺她的話不似匪類。
「是何鋒大師!」那衙役趕緊說道。
「什麼大師,狗屁!」如雪氣不打一處來。
「不是!是棲霞山的僧人!」那衙役自知失口便鞠躬改口。
「長什麼樣子?」柳飛繼續追問。
「白胡須白衣服,使一狼牙棒……」衙役不敢撒謊。
柳飛看看如雪,心中馬上明白了是那個曾經與慕容交手的僧人。
「現在何處?」如雪繼續逼問。
「不知道的,他來去無蹤,我們衙役根本不知道他的去向。」柳飛把匕首用力抵住衙役的後背,衙役不敢說假話。
「好了,你可以走了,但你回去任何口風都不能透露,否則你的小命難保,知道麼?」柳飛嚴詞封口。
衙役一個勁地點頭。
「回去就說是拉肚子解手時間長。」如雪怕那衙役嚇破膽說不清楚,便教他如是去說。
柳飛一腳踢了那衙役的,衙役一溜小跑而去……
柳飛如雪面面相覷。
柳飛如雪不敢怠慢,唯恐夜長夢多,慕容恕直生死難料,便星夜奔那登州府地而去……
且說慕容恕直在天盡頭與柳飛如雪惡斗,不能擒獲柳飛感到垂頭喪氣,便想回去帶了王舉來雙戰柳飛如雪,定要手到擒來,以解心頭惡氣。
但他剛剛到得捕快房的時候就驚呆了,四周悄然無聲,連個人影也沒有,慕容恕直沒有多想什麼,就徑直進屋,突然門後隱蔽的衙役聲起,麻利地用繩索套住了慕容的頭,前後刀劍明晃晃地架在慕容的周圍。
「何人敢拿我朝廷命官!」慕容恕直嚴辭以對。
「嘿嘿,還命官!你也配?」司獄林左清的奸笑聲音傳來,慕容恕直十分清楚這個令他反感的聲音。
「拿下捆了,先打入死牢!」林左清命令著手下。
「你敢!」慕容恕直被反綁著手舉首憤恨呵斥。
「大膽反賊,到了今日你還敢嘴硬,我倒要看看你可以硬幾時!」林左清的牙齒咬得咯蹦的響。
當夜,慕容恕直便帶到司獄司的審訊室。
「慕容恕直,我林左清不喜歡轉彎抹角,你要是不說,也可以,那直接一點,可以大刑伺候,到了知府大堂之上,你照樣也得棍棒伺候!」林左清先給慕容恕直來了個下馬威。
慕容恕直無言。
「好!我就喜歡快點!」林左清權當慕容恕直認可。
「先說私通盜匪的事吧!」林左清提個頭。
慕容恕直無言。
「好,你不想先說這個,那就說說與蜃樓峰的惡僧勾結密謀反叛的事吧!」林左清故意擺出自己已經掌握了大量的事實根據。
「無稽之談!」慕容恕直越听越感到義憤,便甩出一句。
「好!你只要開口就好辦,我林左清就怕你不開口!」這是審訊犯人的大忌,但林左清面對慕容恕直這個熟知刑訊的督捕不能不說清楚。
「你個小人!公報私仇!」慕容恕直瞪了一眼林左清厲聲道。
「你看看,現在誰是小人了?」那林左清陰陽怪氣的,就是要耍那慕容恕直生氣惱怒。
「好,我再問你,你曾經被盜賊生擒,跪地求饒,出賣了官府,這才被放歸,害死了十幾條衙役的性命,圖謀里應外合,盜空登州府庫,陷府務癱瘓!這些該不是子虛烏有吧?」林左清干脆先讓慕容恕直感到天大的壓力,便一股腦說出慕容恕直的罪狀。
「莫須有!我慕容恕直犯不著跟你去說這些!」慕容恕直鄙視地說道。
「哈哈,你沒有任何希望的!你是想跟知府大人去說是嗎?那先過了本司獄這一關!」林左清給慕容恕直一個特大的清醒。
慕容恕直無語。
「好!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你可以看看這是什麼?」林左清從衣袖里模出一張黃表紙抖在慕容的面前。慕容恕直去看,卻看不見紙上寫的什麼。
「好!你慕容督捕十分了得!殺了許霸,還敢留言!好漢!本司獄欽佩,好漢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啊!」林左清一臉的得意,使盡了嘲諷。
「這真是瞞天過海,人既然是我殺,我為何留名?」慕容恕直無力地解釋著。
「這就是說你是好漢嘛!」林左清根本不看那慕容恕直,只是鬧玩般的戲弄。
「呵呵,你慕容恕直的文筆不錯啊,看看——還‘慕容恕直為民除害也!’你以為你是俠客啊!」林左清看著紙上的文字念道。
「送我來看!」慕容恕直說道。
「無需!你寫的現在就不記得了?這是你留在被殺的許霸身上的催命符……」說著,那林左清就扯起那紙在慕容恕直的眼前去晃悠。
「來人!」林左清喊來獄卒。
他丟了個眼色便出門而去……
一會就一陣亂棍在打的聲音,那慕容就是不出聲,百棍過後,慕容恕直已經毫不動彈了。
林左清走進來,帶了司獄司的文書,努了嘴道︰「按下手印!」
那文書在地上擺出印泥,抓了慕容恕直的手把個手印清晰地按在那供詞上。這是林左清事先就讓文書準備好了的供詞。他想在知府大人面前來個「一舉拿下」的好印象。
林左清拿起那供詞,抖了抖去看那手印,用口中之氣吹拂了一下,得意地說道︰「罪狀確鑿,不容抵賴!」回頭給那文書一個微笑,算是贊賞。
一個獄卒問道︰「現在怎麼辦司獄大人!」
「醒來再來百棍!不要有什麼閃失就好!」林左清藍看都不看獄卒就吩咐道,「之後打入死牢,何人也不能見!」
林左清迫不及待地將慕容恕直的供詞秉呈知府大人。
「嗯!果然反叛屬實!」知府看著林左清道,「司獄真的是緝盜審犯的高手!」
「屬下哪敢怠慢,竭盡職守而已!」林左清說些場面的話。
「好!嚴加看押,不得有任何閃失!去吧……」知府遲道臨喘了一口粗氣,總算了了一樁大案,捋了胡須自顧在議事廳里踱來踱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