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雲知道 重來一遍,歸來你身邊9

作者 ︰ 無謂亦然

訂婚?!

姚之言一怔,心里霎時劃過一抹驚喜,只是喜悅的表情尚未持久,下一刻沸騰的心就像是被澆了一盆涼水一般,很快恢復了平靜。

他……會願意娶她嗎?心甘情願。

姚申宇知道她的想法,也不點破,只是走上前拍拍她的雙肩,輕聲道︰「當我姚家的女婿是多少人求也求不來的,我女兒能看上他,是他的福氣。」

姚之言將頭倚在姚申宇懷里,輕笑︰「是啊,要是他也這麼想那就好了。」

姚申宇笑撫她發頂,語氣是從未有過的輕柔。姚之言想她的母親至死都沒能听過他這般說話,原來他不是不會,只是不願。

所以,她母親臨死前說的是真的了……

她的父親心里其實還有一個女人,不是她的母親。

「爸,公司的賬簿為什麼你這麼擔心會泄露呢?我知道前些年的時候,公司資金緊張,底下的員工有過偷稅漏稅的現象,但是我們現在又豈是當年那般光景,即使查出來又如何?補齊不就行了?爸,你是不是你緊張的過度了。」

姚申宇臉色一僵,卻不願她知道太多,只能順著她的話解釋下去。

「當然要緊張了,不然傳出去對公司的信譽不好,公司競爭最重要的不就是信譽和形象嗎?若是姚氏傳出偷稅的新聞,那不說這次的競標,即使是下次、下下次恐怕都要受影響。」

這些話雖是為了應付姚之言,但確實也是事實,所以姚申宇並不擔心她會不信。

「言言,今天爸爸跟你說的話,別往外面說。即使是陸雲璟,你也不許透露一個字,知道嗎?」

之前輕柔的語氣頓然消失,卻也不是往日的淡淡而語,而是少有的嚴厲。

姚之言一听,自是明白他的意思,很乖順的點頭,然後道了晚安退了出去。

剛踏出門,迎面就是一陣涼風。

姚之言不禁打了個噴嚏,伸手揉揉鼻子,快步向自己房間走去。

今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

同一個夜晚,瑾園卻歡聲笑語。

沈如願拖著行李跟在江伊伊身後,還沒等拿出鑰匙,門卻被打開了。

沈如願驚呆,視線緩緩看向同樣一臉驚詫的江伊伊,無聲地詢問她為什麼這里會有一個男人,而且還穿著家居睡衣。

嗯,有情況。

沈如願很快得出結論,不過並未多說什麼。這樣情況下,說什麼都會尷尬。彼此又不認識,倒不如退後幾步等著兩人把話說清楚,再做決定。

沈如願笑,難道她今夜要去住酒店嗎?

江伊伊擰眉,問︰「你怎麼會回來住呢?不是一直在家住嗎?」

莫懷宇早前慌張的神色早已消散,怔怔道︰「前幾日不是跟你說過嗎?莫氏被取消了競標資格,我舅心疾發作住院了。我和孑羽交替照顧他,回來太折騰,所以才沒過來住。」

江伊伊低聲唔了一聲,她剛剛才想起,前幾日他似乎有跟她說過一次話,只是那時她一心都在沈如煦身上,哪里有精力听他在說什麼。

其實沈如煦住院的事情,她也一直瞞著他,小心瞞著所有人。她知道他們兄弟情深,所以她絕不能松口。如若莫懷宇也知道了,這麼嚴重的事情,他是斷然不會隱瞞陸雲璟的。當然她可以警告他不許告訴任何人,但與其他在抉擇間受苦,倒不如什麼都不知道。

莫懷宇撫了撫她一襲黑發,輕嘆一聲︰「好了,我知道了,今天把屋子給你們騰出來,這總可以了吧?」

「那你呢?」江伊伊幾乎是反射性的問道。

這舉動明顯取悅了男人,莫懷宇輕笑︰「我回家住。」

江伊伊咬牙,懊惱地「奧」了一聲,就不再說話。

沒幾分鐘,莫懷宇就穿戴整齊地從房間走出。

「三嫂,我走了。」

說罷,拿著背包就要出門。

沈如願揚眉,對著已經轉身離去的人,問道︰「你叫我什麼?」

莫懷宇動作一頓,以為她不願自己再像以往一樣喚她了,只道︰「是我不好,以後不會了。可是如煦,不論你和三哥怎樣,我們都是朋友,可以嗎?」

沈如願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她實在看不出這是在演哪一出戲。

什麼三哥、三嫂……究竟是在搞什麼?

江伊伊剛從洗手間出來,不知道他們在談什麼。但沈如煦的事情本身就是個秘密,若是話說多了,他們這些對她很熟悉的人哪能感覺不出不同來?

「懷宇,你和小煦姐在聊什麼?」江伊伊笑問,右手卻輕摁在沈如願的左臂上,示意她陪自己演下去。

莫懷宇笑捏她嬌女敕的小臉,低聲道︰「沒什麼。」

話落又對著身側一直沉默的沈如願,低低道︰「不過我剛才的話是真心的,如煦你可以認真考慮一下。其實不光是我,還有其他兄弟,我們都很願意和你做朋友。

還有二哥……如果你又時間的話可以幫我們勸勸他麼?他為了你和三哥鬧僵了,徹底斷絕了兄弟情義。鬧了幾天脾氣,上課也不來,我們到家找,佣人

說出去散心了。

我們都很擔心,找三哥,讓他低頭道歉,他也不見我們。他提畢後,我們更是找不到他。只是听別人說,他在姚氏工作,如果二哥再過幾日還不回來的話,我們就要硬闖姚氏,非要把他叫出來不可。」

這些事情,江伊伊也是第一次听到,畢竟前些日子她每日都陪在醫院,剛巧莫懷宇也不回來,所以一切隱藏的很好。

江伊伊緊握沈如願已經攥成拳的左手,連忙對著莫懷宇下逐客令,這才終于把他送走了。

與料想中的一樣,門一關,就傳來身後女子飽含怒氣的聲音︰「伊伊,把所有的都告訴我。」

所有的?

江伊伊笑,這確實是她說話的風格。直截了當,絕不拖泥帶水。

「可是姐姐你已經猜到了,不是嗎?」

沈如願淡問︰「她的病發是因為那個人?」

江伊伊自是知道她口中代指的那個人說的是誰,知道事情終究會瞞不過,輕嘆一聲後才幽幽道︰「小煦姐,有喜歡的人了。她很愛很愛他,以前他們很好的,後來不知怎麼,突然分手了。」

很簡單的一個故事,三言兩語就說完了。但是故事里的惆悵、痛苦、掙扎卻盡數埋了進去。

江伊伊看著沈如願安靜下來的樣子,心里卻是說不盡的心酸。

沈如願說不出自己心里究竟是什麼感覺,在怒氣和心疼肆意的中間卻隱隱冒出一絲釋懷,這千不該萬不該出現的情緒。

是在笑那個男人和自己一樣可悲嗎?

她們孿生姐妹明明什麼都一樣,他卻獨獨愛上了她的妹妹,對她冷冷淡淡。

為什麼?

她曾經不甘地問過他,那是個炎夏,他迎著紅日,淡淡說︰「如願,你很好,很堅強。她卻不同,她比你更需要我的照顧。」

第一次這麼討厭自己這副健康的身體,甚至羨慕起了每天躺在床上蒼白度日的妹妹。只因她的身邊始終有他。

記得每次手術時,他都站在一旁,不曾空缺一次。手術室內的她痛苦嚶嚀,手術室外的他青筋暴露,咬牙一遍又一遍喊著她的名字︰如煦。

她就站在他們外面,親眼看著他把她寵到天上,分享一切的幸福給她。

後來,她長大了,學會了偽裝,尤其是在他的面前。總是一副冷淡的樣子,仿佛連一句話都不願意與他多說。他卻大度到從來不惱,下一次踫到仍會帶著笑意喚她小名,仿佛一切如從前一樣。

長輩們看到他們相處的模式都不解,明明小時候還很親密的孩子,長大卻逐漸生疏了去。他們不知道她那冷冰冰面容下,時刻為他躍動的心。她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然後總有那麼一天掉落深淵。

江伊南,你也害怕了吧……

呵呵!你喜歡的女人不喜歡你,這種感覺會不會很難受?嗯?

你終于知道這十幾年我心里的感覺了,我應該高興的,可是為什麼卻沒有辦法高興起來呢?

沈如願笑得恣意,卻驚了一旁江伊伊的心。

她急忙從桌台拿來紙巾,慌亂的給她拭淚,她看不明白她的眼淚,想出言安慰卻不知從何說起。

「姐姐,不哭了。你不是想要知道所有的事情嗎?好,我都告訴你,好不好?不哭。」

見她似乎已經減了哭聲,江伊伊這才徐徐道出這近半年來他們之間的所有事情。

「所以,你是說今天上午我遇見的那幾人就是姚之言和陸雲璟?」

江伊伊點頭︰「我們剛開始走散了,後來其實我找到了你,但是那時陸雲璟和姚申宇已經出現了,我若出現了,怕露出你的身份。所以一直躲在你們那家店的後面,看著你從里面走出來才現身。」

沈如願深了眸色,「怪不得我覺得他的眼神很怪,不論從哪個角度似乎都在看我,而且眼中甚至有一絲的恍惚和懷疑。」

江伊伊笑︰「其實他以前很好的,對姐姐也很好。我總覺得他不會這麼狠心地和姐姐分手,一定有什麼理由。只是他和姚之言在一起,似乎一切順理成章一般,難免讓人心生怨氣。」

沈如願大概是知道了沈如煦和陸雲璟之間的事情,但不論她們姐妹之間曾經有沒有過嫌隙,但二十多年的心連心終究是最重要的。

即便他有千萬個理由,她也不會同意他再回到她妹妹的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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