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前台小姐叫方芳，此時為了自己的臉面，前倨後恭，滿臉媚笑，恨不得一下子就把滿月復的誠意全都掏出來。
「當然，田先生的專業是賣辦公家具的，請你原諒我剛才的不禮貌。您還是大人不記小人過。這樣吧，我們主管采購的王副總還沒有來。你不妨先告訴我想知道的東西，等他來，我負責把你引薦給他，如何？」
「要是你們領導埋怨你怎麼辦？那……那樣我的心就真的不忍了。」
「沒事兒的，王總人很好的，而且是我關系不一般……對了，你可別誤解，他是我舅舅，我介紹你去，絕不會有錯的。」
「真的？」田光有點難以置信的口吻。
「當然是真的，不信你到時問他好了。還有，如果他不買你的家具的話，我還有個朋友，他是一家國企的采購主管，每年他們都要買幾千萬的家具，我說讓他買你的東西，他敢不听！」
看樣子，那個采購主管才和她有著非同尋常的關系。方芳說著，馬上拿出隻果手機，翻出一個電話號碼，寫給田光。說道︰
「田大哥，他叫周強，你打電話給他，就說是我叫你去的，他不敢不見你的。你看……」
「謝謝！」田光把那張紙條折好，放進公文包里，這才說道︰
「你把臉上的妝洗干淨，最好用一點輕型的帶堿性的洗面女乃，平時最好不要用面霜，即使要用，可以選用小護士透氣型保濕霜。另外，夜巴黎1981香水也不適合你，其實你是一個控制極強的人，體味有些淡淡騷性，可以影響旁邊男人的，讓他們對你想入非非。1981香水排他性太強，會掩蓋中和掉這件老天爺賜給你征服男人的神器。最後，SK－Ⅱ盡量少用，你用的這種型號含鉛量太高，毒性太強。用多了，嘴唇會腫得……」
田光淡淡地說著，方芳認真地听著，還不停地做著筆記。但是田光的話還沒有說完，身後就傳來腳步聲，跟著他聞到一股燒酒的味道從後面傳來。心說，這是什麼人？大清早還醉醺醺地來辦公室？
方芳見此人進來，馬上示意田光不要說話，跟著拿著田光的名片，從前台繞行過去。
方芳的個頭不高，但是極富江南女孩兒的特色，嬌小玲瓏，小家碧玉。而那個酒鬼很年輕，西裝革履，看上去也就三十歲的樣子。
「小舅，你怎麼大清早就去喝酒了？難聞死了。」
「哎，我也沒辦法。那些老外太能喝了，喝到早晨五點鐘才結束，累死人了。」
「那你就不會裝醉嘛？笨死了！對了，我不是跟你說過，我有個朋友做高檔家具嗎？他今天來了，你就讓他報個價，做個方案怎麼樣？」
「小芳，你……你多久說你有朋友做家具了？你這不是蒙我嘛。」看來這個王總也是酒醉心明白。
「我當然說了，都是你自己忘記了。看來我晚上要去找小舅媽理論一下了，不要讓你這麼晚還在外面亂混。」
「好好，我服你了。你去讓李開然拿份圖紙和配置說明書給他，讓他三天內做一份方案出來。今天我累了，跟老板打個招呼，回家睡覺去了。」
這個王總顯然是怕了這個外甥女，說完就走了。
方芳得意地對田光招了招手，領著他來到行政部，把王副總的話對行政部經理李開然重復了一遍，走開了。
方芳的介紹自然是添油加醋，有些夸張。但李開然不好去分辨，馬上照辦。並且將詳細的要求一點點地解釋給田光，比如老板的班台要什麼樣的？員工的卡位要什麼樣的……等等全都在中翰的廣告書上選擇出來。
四十分鐘後，田光走出了行政部，來到大堂。
只見方芳已經洗干淨臉上的化妝，此時前台圍了五六個業務員打扮的人，從他們手上的廣告書就知道是別的家具公司的業務員。
田光本想把剩下的話交待給方芳，以免她重蹈覆轍，但人這麼多，又不知道怎麼說。
好在方芳眼尖，一見田光走出來，馬上對他揮揮手，遠遠地說道︰「田大哥，你先忙去吧，剩下的事情我打電話給你再說了。」
「好，我等你電話。」
田光揮揮手，泰然走出阿萊比公司，強忍著心里的喜悅，走進電梯。
當電梯「叮」地一聲停在一樓，打開大門，田光迫不及待地沖出了電梯間，像個小孩子一樣跑出了大廈，在廣場上又蹦又跳。
忙忙碌碌十幾天，不知道流了多少汗水，終于有了辛勞的回報。盡管還不知道著個項目最後的結果，但是這卻是田光通過自己的努力，自己的勤勞，自己的智慧拿到第一份有價值的信息，這說明他已經突破了業務的第一階段，正在走向成熟。
高興了好一陣子，田光在腦子里把剛才發生的一切全都在腦子又過了一遍，感覺這次成功絕非偶然的運氣，這才拿起手機，給王銳打電話。
「王大哥，我找到一家高科技公司搬家，新寫字樓在華潤廣場，有一萬多平米辦公面積。我見到他們的行政部經理，也拿到了裝修平面圖和家具配置說明書。他們要三天內給出一個方案，我不知道能不能辦到，但我還是答應了他們。」
「真……真的？你小子是瞎貓踫到死耗子了！對了，為什麼不叫我去談？你要是搞砸了怎麼辦？快點說你在哪里？我過去。」
半個小時後，兩個人坐上了回公司的出租車。在車上，田光才知道這個阿萊比公司多厲害了。
王銳拿出隻果手機，馬上上網查詢。
「……這是一家上個月才在米國納斯達克的上市公司，股價一個月之間就出奇地飆到了一百二十元美金，是所有中資納斯達克上市公司的佼佼者之一。哇塞，這是一只肥羊，他們未來的發展肯定是裂變式的，采購的總量絕對是不可限量。我們一定要把他抓緊。第一個單子，哪怕是只買一張桌子、一張椅子也行。田光，只要拿下來主辦人，建立長期關系，我們的車子和房子就不愁了。」
王銳臉上發光，似乎忘記了城建集團項目上的忐忑和悲哀。
田光一句話也沒有說，也沒有把方芳告訴他的那個國企的信息透露給王銳。
回想起在和李經理談方案的時候，田光迫切地感覺到自己的專業知識相當地匱乏，只能跟著李經理的思路轉，提不出一點有建設性的意見。現在，Alibby公司的項目就是他的學習的最好機會，他要抓住這個機會，把這些東全部學會。然後他要獨自去接那個國企的系統項目。
「……」
二人憧憬著未來，走進了中翰公司。大堂里出奇地安靜，前台吳莉莉拼命給王銳做噤聲的手勢，手指頭對著會議室那邊指指點點。
二人即刻意識到公司發生了事情，說笑聲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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