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事情,絕不是躲開就能解決的。
從小到大,田光不知道打過多少架,到現在身上還有被刀砍的傷疤。他從來沒有皺過眉頭,他知道,做為孤兒的他,只能自己為自己戰斗。
但是這次不一樣,如果是他一個人,他完全有把握跑掉,但是他和章琰在一起,他就不能跑。
一連十幾拳奮力的打擊,連大漢都覺得呼呼直喘。這些爛仔,平日里吃喝嫖賭,甚至,身體的基礎早就壞掉了。要不是仗著一貫的狠勁兒,練家子的基礎,早就垮掉了。
大漢氣咻咻地看著被他打得弓腰的田光。忽然詫異地發現,被自己暴風驟雨的一通拳腳,這個姓田的小子居然沒有退一步,沒有叫一聲。
而且,就在他的詫異中,就見田光的腦袋快速地搖了三下!
他梗著脖子,劇烈地甩動,那動作就像是一頭獅子在晃動頭上的水花似地。但是,隨著他的甩動,飛出的不是水花,而是殷紅的、令人心顫的鮮血!
鮮血甩得大漢滿身滿臉都是,大漢一閉眼,馬上伸手去抹
猛然間,田光感覺從鼻子到嘴巴、再到眼楮、耳朵……等等角落涌出無數股電流。電流順著腦袋一剎間漫及全身,刺激得頭發根根豎起。
猛地,田光停止了搖擺,抬起頭來。
一雙充血的眼楮猛地睜開!
滿臉的血管鼓漲,如虯結的樹根;
滿臉的血污,鼻頭冒著紅光,耳朵在那一剎那仿佛冒出了兩個尖兒。
目光洶厲,恍如血獅!
形態恐怖,恍如厲鬼!
正面大漢一怔,感覺一股凶悍的血腥壓逼上來,心髒不由地猛縮,差一點停止了跳動。
恰此時,「嗷」地一嗓子響起,震撼全場。
「老子跟你拼了——」
田光吼叫著撲了上去!
大漢上身下意識地向後躲閃,但是仍然眼睜睜地看著一只拳頭越拉越大,「砰」地一聲,狠狠打在他的眼楮上,金星銀星直冒。
同時,田光飛起的右腳,狠狠踢在他的襠部!
「嗷~~」地一聲慘叫,大漢轟然倒地,滿地打滾。
淒厲的聲響讓人不寒而栗。
田光依然不不肯放過,如發瘋了一般跟著撲到他的身上,將其壓在身下,揮起拳頭,左右開弓, 里啪啦,向著大漢的沒頭沒臉地猛打一氣!
這麼奇異的變化完全是在一眨眼之間完成的,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周圍,大漢們、觀眾們,還有章琰都被這一變化驚得目瞪口呆。
章琰事先肯定沒有想到,看起來一點也不強壯的田光會如此勇猛。她剛才被田光凶猛地撲擊帶倒在地,還沒有坐起來,就見那個大漢已經被田光打得滿臉滿身都是血,好不痛快!
不禁大聲地叫起來,「打,打死他!」
章琰的喊聲根本影響不到陷入瘋狂中的田光,反而把其余七個大漢從恍惚中驚醒,想起自己的人居然被人壓著打,幾個人快速撲上去。
兩個人去抓田光的胳膊,想把他拉開,但是沒想到田光的力氣大得出奇,居然還能掙扎地甩月兌,向地上的大漢更加拼命地打。另兩個大漢對著田光的身體拳打腳踢,更有兩個拿出腰上別著的棍子,朝著田光的後腦砸去!
但是連砸幾下都沒有打中他的頭,田光的後腦勺就像長了眼楮,棍子只能擊打在田光的肩膀、後背,發出「 」擊中敗革的聲音。
但是,田光恍若不知,哇哇地叫著,打著。
他的每一拳都會帶起血花,濺得幾個人渾身都是。
這些打手自然不是範家直接豢養的、專家級打手,但是也是常年在街頭打架生事,刀來刀往的慣犯,但是他們從未見過田光如此瘋狂、打架不要命的人。
這時從面包車的門口探出一個金黃色的腦袋,對著一眾人喊道︰「他媽的一群廢物,把快他打暈拉開,警察來了!」
他的話音一落,遠處就隱約听到警笛的聲音。
密集的根子、磚頭飛過去,田光終于躲閃不及,歪倒在一旁。
三個大漢當把田光從奄奄一息的大漢身上拖開,扔到一邊,跑向前面一部面包車;另外三個抬起地上的大漢,迅即上車。車門還沒有關上,兩部面包車就已經沖出去,揚長而去。
這時章琰已經爬了起來,顧不上胳膊和膝蓋被石子的馬路崖子割破,撲到田光的身邊,哭喊著、搖晃著喊著田光的名字︰
「田光,你醒醒呀!嗚嗚……田光,你醒醒呀……」
五分鐘後,警察終于趕到了。
……
不知過了多久,田光疲憊地睜開眼楮。
第一眼看到周圍的白牆、輸液架和病床。第二眼就看到一雙絕美的眼楮關切地看向自己,這雙眼楮流淌著溫柔,讓田光感到愉悅。
「我……怎麼了?」
溫柔的眼光一滯,詫異地看著田光,感覺到田光眼楮里充滿著迷茫,奇怪地問道︰「你難道不知道?你下午和流氓打架了。」
田光努力追憶著之前發生的事情。但是,什麼也想不起來。眼神看上去越來越迷茫。
「真的嗎?」
「真的!你很勇敢。沒想到你也會打架,而且還很凶、很厲害。」
「很……很厲害還被人打得躺在床上?」
「被打的人肯定比你更慘。下午……」
不知為什麼?章琰很怕田光因為這件事變成了失憶,為了喚回田光的記憶,她不厭其煩地把下午打架和警察來之後的事情詳細描述了一遍。最後很是感激地說道︰「……田光,這次謝謝你了!」
迷茫混雜的思緒終于理出了頭緒,但是章琰不知道田光並不是失憶,而是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在那個時候失去了控制?那股沖昏自己頭腦的「電流」是怎麼回事兒?它們在自己身上哪里儲存著?
「謝謝什麼?那也不是只為了你,而是為了我自己。」
田光淡淡地說著,扭頭看向別處,右手很自然地模了一下鼻子尖。
這里的都是高錳酸鉀藥水的味道,想要體會一下周圍人的體味非常費勁兒,靈敏度也大幅降低,田光以為自己的鼻子被打壞了。
鼻子還在,沒有任何損傷。田光在心里松了一口氣,那可是他以後賴以生存的寶貝,絕不容有傷害。
心里一高興,用力撐了一撐,田光想坐起來。
但是猛一用力,全身的肌肉撕扯著,齊聲發出強烈的抗議。霎時間,劇痛從全身上下傳到大腦中樞,臉頰頓時扭曲變形,豆大的汗珠布滿了額頭。
「快別動!」章琰玉手馬上按在田光的布滿血污的胸口,把他按回床上。
田光咧了咧嘴,看到章琰的胳膊上纏著砂帶,不禁心中一緊,問道︰「章琰,你胳膊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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