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呢?」
「已經在為太上皇把脈了……」
今日太上皇夙沙穆本想去參加夙沙的婚禮,下午嗜睡的毛病突然又犯了,本想小憩一會,不想一睡就是一下午。一醒來就詢問貼身太監, 王爺的婚禮如何,沒想到听來的卻是這樣一個消息……
當夙沙瑞趕到繡雲宮時,夙沙穆已經醒了過來,看到夙沙瑞的身影,抬起手把他招了過來,「瑞兒……」
「父皇,我在。」一旁的小太監很識相的搬了個凳子過來,夙沙瑞坐在了夙沙穆床邊。
「枉我如此相信梁家那個小丫頭……她竟然做出這等……毀我皇家顏面的事……此事……定不能輕饒……」夙沙穆剛剛昏厥醒來,氣息尚還不穩,說話有些有氣無力。
「兒臣已經下令,追拿粱香蝶,听憑父皇處置。」
「好……好!敢如此踐踏瑯兒的真情……朕不會讓她好過的!」
夙沙瑞走出繡雲宮後,太醫才跟他說了實話,夙沙穆最近身體越來越差,如今嗜睡的毛病一犯可能就是大半天,這樣下去情勢越來越危險,也許在睡覺時就會仙去,所以,最近盡量不要再受什麼刺激,盡量保持平靜狀態。
夙沙瑞沉吟了一下,讓太醫移居繡雲宮偏殿,每日為夙沙穆進行藥物調理,有緊急狀況要提早救治。然而,最讓他為難的,其實是粱香蝶。
即使他日後為了十七弟想要保她,因近日夙沙穆昏厥的事情,恐怕也會引來群臣非議,只希望父皇不要在粱香蝶歸朝前出什麼事,不然……苦必然是少不得的。
他和夙沙良好的表面關系若還想維持下去,就必須盡全力保粱香蝶周全!而夙沙瑞一定要抓她回來的原因卻是……他不想失去這一枚十七弟身邊最有力的棋子……
宮廷之中,何來真正的兄弟之情?爾虞我詐,這里的人們,早習以為常,誰都不會為誰付出真心,但,十七弟是他最在乎的一個弟弟,這卻是真的。
粱香蝶一行人逃開了一波又一波的追擊,總算在樊城的偏遠地區停了下來,這會兒葉陌桀才明白為什麼這馬車上得了天,青兒為了防止夙沙瑯他們追的上,對馬施了術法,他們的確是在天上,但在馬兒眼里,它只是在地上跑而已,並不是什麼——神馬。
青兒將馬拴在了樹上,三人出逃在外的第一夜,就露宿深山了。靠著青兒的仙法,把一塊石頭打造成了一座石屋,遮風避雨不成問題,好在天公還是給足了他們面子的,在多雨的夏季,沒有再刮風下雨的,倒是舒心了不少。
天為被,地為床,只有粱香蝶,被迫在石板床上鋪了一條葉子變的被子,那自然是葉陌桀的要求,原因,對她的身體只有好處沒壞處。
當三人再次進城時,粱香蝶已然自己挽好了發簪,這會兒再披著頭發可就不像樣了。
城門口,到處都已經貼滿了她梁香蝶的通緝令,青兒往他們三人的臉上各抹了點土,大家穿的衣服都找了幾套破點的,這樣那些門口的官兵看上去,也不過是三個鄉下的村民,面黃如蠟,只是饒是如此,依然比那些普通的村民要清秀靚麗許多。
好在這時人流很大,那些官兵顯然沒有盯著他們看太久,看了看畫上的人,再對比了下粱香蝶,怎麼也想不到,這會是那個出逃在外的,與 王爺尚未拜堂的 王妃,就放了他們。
粱香蝶長長吁了一口氣,青兒一看進了城,就趕緊把臉上髒兮兮的東西給抹掉了,青兒嫌那一身麻布大衣穿身上難受的不得了,用仙法直接將它變成了淡綠色的裙子。看上去靈便了不少,再跟那一張美如天仙的臉拼在一塊,在這些人眼里,猶如仙女下凡……他們可不知道,這就是貨真價實的仙女。
青兒在大街上跑來跑去,從這個地攤跑到那個小店的,她常年待在天庭上,唯一能玩的似乎只有幾只風箏,故而現在好奇心大起,看到什麼都想上去模模玩玩的。
被好幾家店鋪掌櫃給了白眼,似乎在說,這小姐看上去像大家閨秀,怎麼行為像沒見識的鄉下人?這里的東西對青兒來說,都是新鮮事物,前幾天在京城,她都沒能好好逛逛街!看看這人間的玩具長什麼樣!
今天好不容易有機會和小蝶一塊在這逛街,當然要玩個夠再說。
至于 王爺嘛……再說吧……經過昨天的事,他們一時也找不上來,哼哼。
葉陌桀和粱香蝶跟在青兒後面,看她沒心沒肺的玩,渾然忘了他們還在逃命。
「青兒姑娘可真活潑,這些小東西也能讓她高興成這樣。」葉陌桀一身白衣,手上還很無奈的拿著青兒交給他的一把扇子,說什麼這樣才像風流才子、溫潤公子……大家既然要化妝,就化得好玩點。
「呵呵……青兒從小被她爹關在家里學習術法……所以沒見過也沒玩過什麼玩具……高興成這樣也是情理之中……」
粱香蝶支支吾吾的幫青兒圓謊,青兒現在在這的身份就是,一個巫術大家族出逃在外的千金!逃離老爹的魔爪,在外面嬉戲。
其實這也與現實沒有太大的差別,只不過,她驕傲的仙法,被貶低成了巫術……當葉陌桀問起粱香蝶與青兒的相識過程時,粱香蝶只能說,兒時青兒有恩于自己。
至于這個嘛……梁香蝶又編了一個小故事了,什麼小時被土匪拐走,本想要挾他爹錢財,沒想到被青兒救走……還打劫了那土匪老窩。葉陌桀只是輕輕一笑,他自然是不會信的,只因,這些故事的漏洞太多了,他也不去追究,人家不想說真正的身世身份,那也不用去死逼。
轉眼間,青兒手上就已經全是玩具了,嘴里還叼了根冰糖葫蘆,她跑回後面,還給了粱香蝶和葉陌桀一人一根,那樣子活像一個沒長大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