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讓你做……最幸福的王妃……」
「很簡單,我們先拜堂,再冊封你為 王妃。」
「香蝶……千萬別離開我……」
「夙沙瑯這輩子只愛梁香蝶一個。」
他的深情話語,還一句句縈繞在耳邊,是不是太貪戀了在他身邊的溫暖,所以,上天才會給她開了如此之大的玩笑。
原來,他們的身份,竟是如此的懸殊。
原來,她根本不能接受他用他霸道至極的方式將她捆在身邊,因為,她對他,只有友情,沒有愛情。
翌日,梁香蝶依然很早就起床梳洗了,然而,今日清晨她見到的第一個人,不是起來準備晨練前偷偷跑過來的葉雲輅,而是她這幾日一直恨不得他來的人物——桃奕莊莊主葉昭倫。
她那房門五天來第一次被打開來,進來的,只有葉昭倫一人,「梁姑娘,起得真早,需不需要我葉某先讓人給你把早膳拿過來,我們慢慢聊?」
葉昭倫一身幽紫色的長袍,負手在後,不惑之年的成熟又與他身上散發出的厲氣所結合,
一雙炯炯黑瞳,讓梁香蝶不得不去直視,移不開眼。語氣雲淡風輕,卻又容不得人忽視。
「……好。」
他輕輕一揮手,就有兩名侍女將已經做好的熱騰騰的早膳端了上來,如前幾日一樣,一碗白粥配幾道小菜,和兩個肉饅頭。「桃奕莊飲食素來樸素,梁姑娘不要介意才是。」葉昭倫說著,理袍而坐。
梁香蝶尚不知整個桃奕莊已知曉她是當今攝政王的逃妃,故而心里還默認為,這葉莊主只是把她當成和葉陌桀關系不錯的朋友。
待梁香蝶放下碗筷,用隨身帶著的絲帕擦過嘴唇以後,葉昭倫才不緊不慢地說,「 王妃能夠不遠千里到我桃奕莊做客,不勝榮幸,葉某人招待不周,還望海涵。」
「……」梁香蝶霎時就呆了,兩眼睜大,連整個人都微微顫抖了起來,嘴唇翕張了幾次,像什麼都說不出來…… 王妃……她接了冊封,她就是名正言順的 王妃……
「我葉某關于 王妃的所有歷程都已知曉,你身上並無一點內力,實在不像是習武之人,對于你是陌桀的恩人,我很清楚,以嘯對陌桀的感情,的確足以讓他一殺陌桀以除後患,做他的莊主之夢。」
葉昭倫慢慢地說著,梁香蝶的眼楮連眨了幾次,像在過濾葉昭倫之所言,「以嘯身為師兄,功力不及師弟,嫉妒是人之常情,葉某人在此謝王妃的救命之恩,至于你沒有武功,這中間的緣由我葉某是猜不出的,經脈並無損傷,不像是武功盡失之狀。」
葉昭倫頓了一頓,深吸了一口氣,繼續不緊不慢地道,「而王妃成婚當日,以如此奇怪的姿勢離開,想必也和那消失的精通巫蠱之術的女子有關,這中間的波折,我已大致猜出,定然是你們三人合力所為。」
「葉莊主!不要叫我王妃,我和 王爺尚未拜堂,我就還是未出閣的身份,如何對得起‘王妃’這麼高貴的稱呼?」梁香蝶听他一點點分析他們三人的過往,尤其是那一句一個‘王妃’,喊的她心都要疼了,一時之下,竟就這麼說了出來……
葉昭倫撲哧一笑,並不反駁,「冊封已有,你就是名符其實的 王妃,幸而搶婚之時並無人看到陌桀之身影,不然,他又要因你而卷入與朝廷的糾葛之中……現今,陌桀已回歸我桃奕莊,看在王妃對陌桀有一命之恩,我葉某人決不向朝廷報告你的行蹤,我予你二十錠銀子,請王妃離開桃奕莊,不要再來找陌桀了。」
他那日發現葉陌桀看她的神情,明顯不對勁,平日里素來沒有深交的葉陌桀,卻把她當做了真正的朋友,幾次三番的夜里偷看她是否安好,如今已知她王妃身份,那就更加留不得了!
「葉莊主何須此意?我早就想離開這里了,四日軟禁于此,吃的、用的都不曾虧待過我,但這又非我本意,陌桀他要自己留下來發展,我不會拉他下水。」
梁香蝶明眸里的堅定,讓葉昭倫都有一剎的失神。說到底她心里也有一股怨氣,葉昭倫在那一剎的驚訝之後,慢慢平靜下來,「這樣便最好,今日我會讓人帶王妃下山,您在此靜等就好。」說完,便揮袍離去。
梁香蝶桌台之下緊握的雙拳也隨著葉昭倫的離開而舒展開來,輕吁了一口氣,她起身走到窗邊,心漸漸的沉了,這會兒的房門是開了,她卻沒有心情再走出去了……
看著窗外一致的景色,她輕聲低喃︰"瑯,我離開了你,你可會生氣?你可會……還為我再執著動情?"
葉昭倫果然沒有食言,見梁香蝶和葉雲輅關系還算不錯,就讓葉雲輅帶她下山,桃奕莊位于雲奕山的山頂,上山時只要辨清了方向,便不會迷路,然而下山時,卻會引發桃花**陣,這一點,葉雲輅並沒有告訴梁香蝶,讓人錯以為,葉昭倫讓弟子帶她下山,只是出于禮節。
就是因為這桃花**陣,上次葉陌桀夜間偷跑出去的時候才會受重傷,而打不過葉以嘯。
葉雲輅手中拿著一塊類似黑曜石之類的東西,在梁香蝶眼里,這些桃花都收起了樹枝,為他們開闢了一條幽徑小路。
「雲奕山上的桃花樹,基本都成精了,所以大姐姐你別奇怪了,快跟我走吧,雲輅還要趕回去吃午膳呢。」葉雲輅手掌上托著那塊黑石頭,轉身插腰對梁香蝶見怪不怪地說。
梁香蝶輕吐了一下舌頭,暗怪自己太大驚小怪了,這桃奕莊既然能成武林聖地,就會有其獨門的法寶和特性。
這桃奕莊,這次離開以後,應該就再也不會回來了吧?葉陌桀,你我也就此別過了。梁香蝶在心中暗道,默默跟上了葉雲輅。
兩人行徑了兩刻鐘,終于走到了山底,葉雲輅戀戀不舍地看了梁香蝶一眼,就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