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溫情,猶在眼前,明明是會讓任何女子都會悸動的深情,她卻,找不到勇氣去接受。
憶甜,念苦,情未到,守難相。
那日,她梳妝打扮完畢,就和夙沙瑯坐著 王府的馬車前往皇宮,梁香蝶的手被夙沙瑯自然而然的牽著,她的視線卻不在他身上,只有他一心看著她,即使是側臉,有流蘇遮掉了一半,在他眼里還是那麼的迷人。
馬車的掛簾隨著搖擺飄動,還能隱隱約約看到街上的行人。精美的馬車,不時引來一些孩童的注意,手里拿著玩具的樣子十分純真,梁香蝶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既然打算明天就成親,為何今日還要再進宮啊?」梁香蝶突然轉頭問瑯,臉上的微笑好像只是不願去皇宮。
「只是走個形式而已,很快就好。」夙沙瑯攬過她的腰,讓她貼著自己坐,看她微微抬首的樣子,忍不住在她的小嘴上啄了一下,又想突然想起了什麼,拿出袖中的玉鐲子,為她戴上。
晶瑩透亮,很是好看,梁香蝶說了聲謝謝,手就收回了袖中,卻又被他抓出來,「香蝶,什麼時候變這麼客氣了?」
梁香蝶有些詫異地看著他,「那我該說什麼?」
「從明兒個起,我就是你相公了,你說你該說什麼?」夙沙瑯說完,還抬起剛剛為她戴上玉鐲的手,輕吻了兩下,再睜開眼的時候,眼楮里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沒正經的,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她嘟囔著嘴,臉上還有些嬌紅,被他癢的。
自從他的身份被她知曉以後,夙沙瑯就老是陰晴不定的,一會兒對她曖昧的不得了,一會兒又可以抱著她很久不說話,就像只為守護最珍視的東西。
夙沙瑯淡淡一笑,輕撫著她的臉頰,「不說就不說罷,反正你早晚都會說。」最後還不忘再捏一下,惹得她揉臉叫痛。
百花宮內,曼沙皇朝至今都保留的傳統,所有的皇子都將在此選擇自己的正妻,且在當日,可自選幾位女子,作為側妃或是小妾,曼沙皇朝皇族的婚姻還是相對自由的,只要沒有皇上的反對,都是被允許的。
太上皇夙沙穆坐在最上方,下方擺著三張上椅,坐著十三王爺夙沙珞、十五王爺夙沙璨和十七王爺夙沙瑯。
大堂上規規矩矩的站了幾百個女子,這些人都是曼沙皇朝的高官之女,或是近親,肥環燕瘦,千嬌百媚,濃妝艷抹,爭奇斗艷。
梁香蝶微嘆了一口氣,她爹只是禮部尚書而已,卻讓她站第一排,好歹也讓她站後面一點嘛,上面還有太上皇和那個討厭的靜王夙沙璨。
雖然她不得不說,那麼多年沒見,她一開始都沒認出來那個人是夙沙璨,風流倜儻,唯獨小時候的頑劣性子還能隱隱約約的感覺得到。
在場的那麼多美人,大多數都是由隨身跟著的侍女畫過妝的,梁香蝶很隨意,沒有帶上素月,但臉上干干淨淨在宮中被視為不禮貌的行為,所以只好硬著頭皮上了一點淡妝,饒是如此,依然純淨似水。
眾人站了好一會兒,夙沙穆才慢慢發話,「珞兒,這里你們三兄弟屬你最大,就你先挑正妃吧。」
梁香蝶這會兒完全安分不下來,心思都未擺正,夙沙珞從她身邊擦身而過她都沒感覺到。
徘徊了許久,夙沙珞終于拉著一位女子出來,是兵部侍郎之女,夙沙穆含笑點了點頭。
夙沙瑯的注意力全然擺在梁香蝶身上,父皇說了些什麼,他都沒有注意,就等著夙沙璨選完人,輪到他來牽走梁香蝶。
再接著是夙沙璨,梁香蝶看著他慢慢走下來,走到她們中間,左右環顧,繞了一大圈,又回到最前方,隨後像是決定了什麼,旋即轉身指著梁香蝶說,「父皇,我要她。」
那句話猶如晴天霹靂,梁香蝶驀地抬頭,看了夙沙璨笑著的臉一眼,又望向了夙沙瑯,神情之中略顯焦急。
夙沙瑯也轉頭看著父皇,這時候,父皇不開口,他開口是不符合禮數的,只希望父皇不要答應夙沙璨的無理要求。
而就在夙沙璨說完那句話的時候,在場的眾多美人里,有一個人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下去……
「這……」夙沙穆有些不好抉擇,「按理說並非不可,可梁家小姐是你十七弟心儀之人,你怎可奪人所好?」語畢,擺了擺手,表示不可。
「父皇都說了,按理說可以,那不就行了?」夙沙璨依然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道。
「十五哥,賢弟若不記錯的話,你的心儀之人,不應該是沐相之女嗎?」夙沙瑯稍作調整之後,才想起了可駁回他的理由,「而香蝶不過是禮部尚書之女,比起沐相……利用價值應該不大吧?」
夙沙璨怒目相對,突然又放松下來,「不錯,本王是對沐相之女有意,但也不過是對佳人的喜愛而已,何來利用之說?本王自幼心儀之人是香蝶,只是不料被十七弟給搶去了罷了。」
此話一出,目的已經很明顯了,就是為了夙沙瑯過不去,失去梁香蝶的夙沙瑯,根本不堪一擊。而他,也是想借由這點,削弱 王的氣勢。
「是嗎?朕可記得,十五弟自幼便厭惡梁家小姐至極致,如今,竟然說那是喜歡?那朕就認為,更加不能把梁家小姐許給你了,誰知賢弟婚後會不會再虐待王妃?」夙沙瑞不知何時也跨步進入了百花宮,身邊還跟著他的皇後,昔日的太子妃千代蕊。
整個百花宮的人都看向了門口,紛紛欠了欠身子行禮。
夙沙瑯看到夙沙瑞來了,才松了一口氣,夙沙瑞的嘴,也會說得很,不怕斗不過夙沙璨,一段姻緣如果其目的性和利用性很高的話,也是不會被贊同的。
「皇兄……」夙沙璨還想說什麼,卻理虧在先,如今干脆閉上了嘴。
「父皇您看,這梁家小姐,該許給十五弟好呢,還是許給十七弟?」夙沙瑞繞過那些鶯鶯燕燕,行至夙沙璨的身邊,邊走邊對著夙沙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