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陌桀抱拳,像是真的不會喝一般,不卑不亢,微微笑了一下便掩蓋過去,「讓二王子見笑了。」
西域王倒也不介意,讓人給葉陌桀和粱香蝶換了一壺濃度低些的米酒。
小王子帕卓卻是不服,「師父!你教我習武,我教你喝酒怎麼樣?父王說過,不會喝酒的男人不是真正的男人!」說完,他拿起一碗和葉陌桀之前喝的一樣的烈酒,兩三口便下肚了,喝完,還將碗向葉陌桀這一舉,微微仰頭道,「如何?」
葉陌桀無奈一笑,也隨了小孩子,「好。」
隨後,西域王又敬了粱香蝶一碗酒,粱香蝶是踫不得酒的,但在此處她沒有權利拒絕,葉陌桀也不知道她的體質特殊,她蹙眉,硬是把一碗米酒給喝了下去,開始猛咳,葉陌桀拍了拍她的背,幫她疏氣。
西域王哈哈一笑,「兩位都是中原來的,相信對西域尚還人生地不熟,來日有機會,待本王和各王子去騎射的時候,你們也一道前往吧。正好听倫珠說過,你們尚未成親,過一個月便是我西域的神祭,本王允你們在神祭後一日成親,風光無限,如何?」
「謝大王。」葉陌桀抱拳道,粱香蝶也跟著微微欠身。
有些事,總是需要時間來安定的,一個月的時間,已足矣。
宴會結束回到府內,粱香蝶剛剛那一碗米酒的酒勁才剛剛上來,半靠著葉陌桀,由他扶進房內,坐在了椅子上。
葉陌桀讓人給她準備了一壺醒酒茶,粱香蝶已經頭暈的睡眼朦朧,茶還未到,便已靠在他的肩膀上要睡著了。
「靈兒,先喝點醒酒茶再睡,不然明早會不舒服的。」他摟著她,防止她摔下去。在這里,他不能保證所有的人都對他忠心,所以還是叫她靈兒。
「難受……你讓我睡著……不然會出事的。」粱香蝶推拒著他就要起身向床榻走去。
「靈兒別鬧,能出什麼事?」他拉住她的手腕,又向他的懷中一帶。
粱香蝶本就因醉酒而臉色緋紅,如今被他這麼一問,臉更加的紅了。她怎麼能向他開口,她踫酒,就像踫了那種東西?
她干脆閉口不語,乖乖不動,等著睡過去便沒事了。
侍女端著醒酒茶進來,倒了一杯遞給葉陌桀,葉陌桀看著懷中顯然已經睡過去的粱香蝶,微微嘆氣,讓侍女退出去了。
他將醒酒茶一口灌進嘴里,一手拖著她的頭,持平,才低頭以唇渡之。她的頭仰著,不至于嗆著。
已經渡完,他卻還是貼在上面,屏著氣看她,不舍得放開。
她清醒著的時候,他從來不敢這樣吻她的,因為從她的一言一行中,他都能感覺到她的情緒,她的心,還是在那個 王爺身上的吧,只是因為倔強,一直不願意承認。
粱香蝶的唇被封住,空氣進不來,有些難受,他便送了一些進來。而她卻本能的側頭,微微蹙眉,發出一聲輕的不能再輕的呢喃。
有一刻,他是想捂耳朵不听的,然而耳力太好在此時卻成了他的痛,他還是听見了,那一聲很輕很輕的,「瑯。」
待他平靜了氣息,才抱起她的身子,放在了床榻上,替她掖好了被角,熄燈離去。
這麼久以來的猜測,也只是猜測,當真正听到她喊那個人的名字的時候,他還是心痛了。
什麼時候失的心,他不知道。許是在花海她的第一次出手相救,許是之後她到小山上照顧他的時候,許是,在她和夙沙瑯大婚的那一日,許是,在桃奕莊夜夜看著她入眠的時候……
三周,轉瞬即逝,夙沙瑯帶領眾人到達隱沙城,但由于人太多,為避免引起誤會,最終只有十名將士跟著他進了中圍,其他人,都在外圍尋了客棧暫住。
因為那日走的匆忙,王爺下達的重印的命令,還未落實,就先被收回。
西域的城鎮上每隔不遠處,就會有一張梁香蝶的畫像,而梁香蝶自進西域以來,從未以真貌示人過,故也無人認出她來。
就連那梁香蝶和葉陌桀住過一個月的餐館掌櫃,也只是驚嘆這畫上的美人與葉碧靈樣貌相似,未往她就是梁香蝶那個方向去想。
夙沙瑯在驛館稍作休息以後,就前往了二王子的王府,去尋夙沙璀。禮貌上的寒暄結束以後,姐弟兩人並不再多說些有的沒的,
「璀姐姐,听說你們西域王宮來了兩位中原人?」
「中原人?」夙沙璀疑惑道,顯然對于葉陌桀的事情,她並不知情。
二王子貢布替她解了疑問,「應該是小王子現在的武術老師,葉陌桀和他未婚妻吧?上次酒宴有看到他和那個女子,樣貌是不錯,但對于中原人來說,皮膚稍微黑了些。」
夙沙瑯繼續問道,「未婚妻?」
「是啊,听說是和他一起來西域的,他們是被倫珠嬸嬸帶進宮的。」貢布淡笑道。
「那二王子可知這葉陌桀的住所在哪嗎?」
「父王在隱沙城中圍賜給他們一座府邸,我讓府上一名侍從帶你去好了。」
府邸並不大,只能說在西域的平民中算是最上等的那一種,
葉陌桀並不在府中,故作為這府邸女主人的梁香蝶,應出來迎接客人,然而,就在夙沙瑯等在客廳內時,侍女進房向梁香蝶稟報,「夫人,中原 王爺前來做客,請夫人前去主廳。」
梁香蝶一驚,手上的畫筆都掉到了宣紙上……「他……他怎麼來了……」嘴里喃喃的,旁邊的侍女也听不清,只是站在旁邊等夫人發話。
她眼里滿是驚異,一時竟不知所措,呆滯在那里,腦子里已有千百種話語劃過,該如何面對他……
見梁香蝶半天沒有回應,那侍女又叫喚了一聲,梁香蝶才清醒過來,「跟王爺說,我在更衣,馬上出來……」
「是。」侍女應聲退下,留梁香蝶一人在臥房內。
然而,兩刻鐘過去了,半個時辰過去了……梁香蝶依然沒有出現在主廳,換好了衣物,也不敢出房門,她亦說不清如今的感受,愧疚,後悔,各種不安的情愫都直沖她的心房,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