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就是命運的軌跡,玉帝爹爹逆天換來的命運轉變!
如果她沒有多管閑事,如果她知道小蝶真正的宿命,如果……她沒有為了那四百年的友誼,下凡來找她……她現在,又怎麼會……站在這 王府,看著梁香蝶和夙沙瑯如此這般!
既然玉帝爹爹已經嚴命她將命運之輪調正,那麼,她就當是為了爹爹,為了小蝶……也為了……不讓王母媽媽不要真正的了解小蝶和夙沙瑯的這一切,而犧牲自己去承受這一切吧……
讓他們幸福一陣,再來這一擊,夙沙瑯,還會像之前那樣,沒有顧慮的寵她愛她嗎?既然他是那個人的一部分……應該不會的吧……
「小蝶……對不起……我會把他還給你的……」青兒微閉雙眸,任淚水掉了下來,「遲早……會的,他也是……我最愛的人啊……」微微仰頭,試著笑了一下,青兒就又回了房……手指輕輕一撫,臉上的淚痕已經消失不見。
然而在房內,床榻上的女子的手緊攢著,像是要抓住什麼。
「梁香蝶,在你的心里,我到底算什麼?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把我當什麼了?」
葉陌桀明明就站在她的眼前,可為什麼,她總覺得,好像她再不抓住他,下一瞬他就會永遠消失……
「陌桀……你听我解釋……不是的……」
「不是?那是什麼?你難道還想說,那三個月,其實你對我也是有感情的?」
「陌桀……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呵,朋友……還是朋友……」他慘淡的笑了一笑,陰鷙的眼又望向了她,
「所以,我始終是個玩笑,在你的心里,至始至終,就只有 王爺……那又何必……來招惹我……」
梁香蝶使勁的搖頭,想要跑過去拉住他決絕的身影,那眼神,如她最後一次見他的一樣,然而,卻什麼都抓不住了……指尖觸踫到的衣衫,頃刻便連同人,化成了熒光飄走……
梁香蝶呆呆的站在原地,喃喃地道,「為什麼……不肯相信我呢……」他消失了……真的消失了……那樣決絕的身影,早就對她死心了吧……
明明對自己說過,既然和夙沙瑯在一起了,就不能再去和葉陌桀有任何關系……哪怕,是一點點的思念。她只是,不想讓他難過……不想,他用那決然中帶著點點恨意的眼,再射向她。
梁香蝶捂著雙眼蹲了下來,為什麼……在夙沙瑯和葉陌桀之間,她終究得負一人呢?為什麼,不能和瑯做幸福的夫妻,又同時是葉陌桀的好朋友呢?
她想著想著,眼眶也漸漸濕潤了,鼻子酸酸的,獨自抽泣,梁香蝶赫然睜開雙眼,一滴淚,正好滑入頸項之內。
手習慣性的往旁邊一伸,除了錦被什麼都沒有踫到……他……還沒有來嗎?梁香蝶如此的想著,拭去淚水,慢慢平復了一下心情。
如今的氣溫,早已把夙沙瑯剛剛坐過的地方的溫度也冷卻了,她自是沒有感應到這里曾有人來過。
梁香蝶坐起身子,披上了外衣,用一根簪子微束發絲,以免它們垂落在地,就這樣出了房門,曉若她們早被她吩咐過,在她午睡期間,她們也盡可休息,不用伺候她,故此時門外是沒有人的。
梁香蝶快步走到書房前,卻在僅剩三步的距離停步了,躊躇著到底要不要進去,打擾他的工作?然而,就在此時,背後卻傳來管家李重影的聲音,「王妃,您是來找王爺嗎?」
梁香蝶轉過身,看到李重影手上端著一壺酒,好奇問道,「嗯,這酒……是他要的?」夙沙瑯平時並不嗜酒,怎麼會這會兒要了壺酒?她忍不住皺了皺眉。
「額,是……是……」李重影有些奇怪,看王妃的樣子,和王爺並沒有鬧什麼矛盾啊,那一向不會沒有原因發怒的王爺,又是為了什麼而生那麼大氣,想要喝酒?而且,看王爺的樣子,也不像是王妃一經發現了淑儀郡主的樣子。
梁香蝶只念著待會兒問他,便含笑接過了李重影手里的酒,「我拿進去給他吧,辛苦你了!」她端著盤子走進房,反手輕輕關上了門。
夙沙瑯正靠在案後的木椅上,抬首望天,但即使看到的僅僅是他的下巴,也感覺得到,他身上的疲累之意。梁香蝶把盤子放在案上,看著上面除了幾本書、幾張紙還有文房四寶之外,就沒有了,也沒有攤著的工作。
梁香蝶繞到他背後,微微低頭,對上他向上望的眼,眼角都是微微笑著的,而夙沙瑯卻馬上閉緊了雙眸,似在隱忍著什麼。
「相公,怎麼了?你平時不喝酒的……」她慢慢走到他前面,期待中的擁抱卻沒有如期而至。相公,這麼叫,也只有她在撒嬌的時候才會叫的,而他現在卻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夙沙瑯只是靜靜地斟酒自飲,不著邊際的反問了一句,「怎麼醒了?」
「相公,你說好半個時辰就過來的……我都睡醒了,你還不來,我不過來看看你,你是不是還打算一個人喝酒啊?」她的小手搭上他的手臂,阻止他將第二杯酒往嘴里送,還大著膽子把那小酒杯從他手里奪過來,似嬌似嗔還半帶威脅地說,「先告訴我,為什麼想喝酒,不然我就陪你一起喝悶酒。」
「沒為什麼,想喝就喝了。」听他的口氣,再白痴的人也應該听得出來,他生氣了。
梁香蝶見他欲伸手奪杯,便又把杯子舉高,「相公,誰惹你生氣啦?跟我說說嘛。」
「梁香蝶!你不要有恃無恐!」夙沙瑯突然一吼,倒把原本有意逗他開心的梁香蝶嚇傻了。梁香蝶怔的手一抖,酒灑了一點,但也只流到了她手背上。
夙沙瑯……從來沒有對她發過這樣的火,即使是在他將她利誘回京,她沒有好臉色的時候,都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