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跳下馬車,對著慕容雲天施了一禮,雖然雪老未必把他們當成弟子,但是君哥哥必然受他們輻照不少,就為這,這禮也是不能少的。
「小師妹不用客氣,師傅已在山上等候。」面對藍雨情的一禮,慕容雲天側過身子,並不正面接受,他一向知道自己是何身份,但是他不介意,他想守護的,無非是那個在沉睡的人,無關情意,只是責任,他們慕容世家,不應該說是木家世代以來的不可推卸的責任,從小便被灌輸這個思想,他生存的意義,就是這個。
回頭吩咐李維將孤心寒扶出馬車,拉著從馬車上跳下來的銘君的小手,一群人順著隱蔽處不起眼的小路往山上趕去,一路上藍雨情總是欲言又止,慕容雲天看在眼里,卻不說話。
「大師兄,君哥哥他••••••」終于忍不住開口,明知道就要見到心中掛念的人,但是心底有些害怕,不是說不想見,而是害怕見了,該怎麼面對。
「小師弟至今仍在昏迷中,師傅說只有你能幫助他了。」慕容雲天的話讓藍雨情的心揪了起來,腳步不自覺地加快,只有她能幫助君哥哥,是什麼意思呢,她現在已經沒了法力,怎麼才能幫到君哥哥呢。
「我回來了。」遠遠的,看見那位須發皆白的老人正站在院門口等著,眼楮突然熱熱的,努力地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不是太沙啞,紅了的眼眶卻出賣了她的情緒。
雪老什麼都沒說,只是點點頭,拍了拍藍雨情的肩膀,只是有些顫抖的手泄露了他的心情。這麼多年了,藍雨情因為某些原因,被送到了二十一世紀,冷子君卻留在了這里,三人今天終于要聚在一起了。
慕容雲天帶著其余人到客廳休息,藍雨情則隨著雪老直奔院子後方的山洞,雪山上都是雪,到處都是白茫茫一片,不同于迷失森林深處,這里的雪,是有形態,能感受到的,雪花順著衣領掉進脖子,涼涼的。
「子君現在在昏睡是因為他不願意接受本來屬于自己的東西,你只要讓他知道,你沒事了,不需要那東西了,他自然會醒的。」一邊走著,雪老一邊和藍雨情解釋,至于那東西,不用明說,藍雨情也知道,正是他前世為了她而放棄的東西的一部分,只為在關鍵時刻能夠救她,正是在良京時讓她感覺不舒服的天龍珠,因為潛意識里知道這天龍珠是她不願意要的。
「我知道了。」深呼口氣,雖然知道君哥哥是為了自己,但是在心底還是有些難過,他一直都在為她著想,甚至連自己的生命都不顧,但是他不知道如果他出了事情,自己也會難過,也會不知所措,更不知道自己將要怎麼活下去,就連和冷宇君的事,也是因為他對自己的不信任,才會導致現在的情況。
進了山洞里,比外頭更冷,藍雨情裹了裹蘭草為她縫制的披風,這才邁步往前走,沒一會兒,便見到了一張冰床,昏睡的人躺在冰床上,寂靜,臉色一如既往的蒼白,仿佛隨時都會消失在空氣中。
看著床上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藍雨情放慢步子,靠近冷子君,雪老則消失在山洞里,將空間留給了這兩個人,藍雨情對這一切都不知道,現在她的眼中只有床上那個人,走到冰床旁邊,伸出手,想要踫觸,卻又有些猶豫,最終手落到了他冰涼的手上。
「君哥哥,我回來了。」將他的手放在臉頰,藍雨情再次說了這句話,千言萬語,藏在心里,卻也只能這麼看著他,溫潤的液體終于順著臉頰流下,落到了貼在她臉上的手,昏睡的人卻毫無反應。
「君哥哥,你肯定不知道我怎麼從冷子君手里逃出來的••••••「緩緩的聲音子藍雨情口中傳出,絲毫沒有隱瞞的,她把自己在恢復記憶之後發生的所有事都講給冷子君听,包括自己懷孕的事。
外面漸漸黑了下來,冷子君卻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看著放在冰床邊上的東西,沒有任何變化,心沉了下來,為什麼君哥哥還不醒來,難道她真的要自己一個人了嗎,直直的盯著那怎麼看都不會膩的俊美容顏,藍雨情心底無端的生出怨恨來。
「君哥哥,你很自私你知道嗎?」輕聲吐出這句話,藍雨情把自己心中的不滿講出來。「你總是按照你自己的想法,不顧及我的感受,你總是為我著想,但是你知道嗎,你這樣會讓我怨你。」
「你在乎我我知道,你為了我付出最珍貴的東西我也知道,但是,你知道嗎,我不想你出事,你若出了事,我會怎樣難過你知道嗎。」
「你總是要保護我,而且也一直這麼做,但是我也同樣的想保護你,前世的我,沒能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發起自己討厭的戰爭,但現在我知道了,是為了你,我想為你做事,證明不止你能保護我,我也能幫到你,可以保護你。」
「這些你都不知道,你總是自以為是的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只為了保護我,但是這樣的保護,我寧願不要,你快給我醒來。」
眼淚流不停,藍雨情卻不想擦,任著淚水滑落,心中的害怕,在此刻毫不掩飾的表達出來,她害怕君哥哥真的醒不來,她卻沒有辦法,她不知道沒有君哥哥,她會怎麼辦。
「你快醒來吧,現在我的肚子里有了寶寶,不是你的,我想你起來,用控訴的眼神告訴我,你不喜歡這個孩子,我們大吵一架,我不會打掉這個孩子。你快起來吧。」
聲音沙啞,身體的力氣好像漸漸離去,藍雨情卻還是不想離開,她一定要等著君哥哥醒來,告訴他自己的愛,自己的恨,自己的怨,還有她想按照自己的心意懲罰冷宇君。
在藍雨情沒注意的時候,她的眼淚落在了天龍珠上,平淡無奇的珠子突然發出光來,閃著瑩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