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蘇柔都睡的十分的不安穩,可是即使是噩夢纏身她也沒有驚醒過來,因為睡前的那杯牛女乃應季軒的要求放了安眠的成分,所以她只能在噩夢中苦苦掙扎,卻怎麼都逃月兌不了,那種恐懼無助就好像她此時所處的環境一般,讓她絕望。
窗外的月亮依舊明亮,從落地窗子射了進來,門口,投射出一個人影,帶著寂寥。季軒慵懶的靠在門邊,一雙黑眼楮半眯著看著床上噩夢纏身的蘇柔,神情復雜又帶著一絲漫不經心。
他周身似是籠罩著一層無形的黑暗氣息,帶著深深的憂郁,看著她痛苦糾結的表情,他抑制不住的眉頭深鎖。
……
蘇柔本以為季軒只是說著玩的,可是她萬萬沒想到這個惡魔般的男人居然真的要和她一起吃飯,更讓她恐懼的是,在她一睜開眼楮時,就看見這張讓她做惡夢的臉。
可是季軒卻絲毫不在意她的驚訝和那眼眸中透出的恐懼,他沉默不語的把蘇柔扶起來,動作輕柔小心,然後起身去那狹小的洗手間拿出早就沁濕的手巾,遞給蘇柔擦臉。
蘇柔瞪著大大的眼楮,滿是驚恐的看著如此殷勤的季軒,昨天他還惡毒的諷刺她,她實在是猜不出今天他到底受了什麼刺激,居然能如此溫柔體貼。
溫柔體貼這四個字一冒出來,蘇柔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被他逼瘋了,否則這四個字怎麼能用在如魔鬼一般的他身上。
就在蘇柔糾結他到底怎麼了,她應該如何應對時,季軒卻一把把她抱了起來,她驚訝的想尖叫,卻被季軒懾人的目光給逼了回去。
「你的身體不方便。」簡介明了的話語一如他以往的一貫作風,不過卻把蘇柔弄的有些不知所措,這……算是他破天荒的解釋嗎?
他們並沒有去樓下的餐廳吃飯,而是坐在那一度讓蘇柔認為是擺設的廚房餐廳里。桌子並不大,兩個人面對面坐下距離顯得如此的近,只要她一抬頭就能看見季軒近在咫尺的臉,冷漠陰沉卻帶著致命的漫不經心的誘惑。
餐桌上只擺著兩份煎的金黃的蛋和幾片面包,兩倍溫熱的牛女乃,蘇柔看著面前簡單的卻富有營養的早餐,心里更加惶恐,他突然變得如此的好心,讓她總有種錯覺這是最後的晚餐。
季軒一直沉默著,他拿起蘇柔盤子里的面包,然後涂了一層薄薄的沙拉醬,做完這一切,他突然停頓了一下,似是想起什麼,便把那雞蛋夾入面包里,一個簡易的三明治就做好了。
蘇柔看著季軒自娛自樂似的動作,心里更加的沒底,這個男人她一直都猜不透他到底想要把她怎樣,此時她只能正襟危坐,希望不要被他抓到把柄,否則她有預感,她一定會死的很慘。
季軒又一次做了讓蘇柔詫異的事兒,他居然把做好的三明治遞到蘇柔面前,「吃。」似是命令的話語,冷冰冰的讓蘇柔在溫暖的屋子里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季軒似是對蘇柔這散漫的動作有些不滿,他微微皺起了眉頭,把三明治放到她的盤子里,「都吃了,這麼瘦怎麼參加晚會。」
季軒終于說出了目的,這反倒讓她松了口氣,如果季軒沒有目的的對她好,或許她會惶惶不可終日。
原來是要帶她去參加宴會而已,只要不再把她賣給那些嚇人的老頭子,她就感恩戴德了,像他如此殷勤的示好,她還真是受不了。
蘇柔一想,還真覺得自己賤的可以,真是被這個男人折磨出奴性了,她低頭認真的吃著季軒「好心」做的三明治,心里細細的打算著以後該怎麼辦。
季軒似是對早餐沒有什麼興趣,他斜靠在椅子上,難得月兌了以往的冰山模樣露出一絲痞意,似是也沒了耐性陪蘇柔在這磨蹭,他攤牌一般散漫的開了口,「只要你不給我添麻煩,你的日子可以好過些。」
這似是恩典一般的話,讓蘇柔辛酸,可是她仍舊听話的點了點頭,見她示弱,如听話的木偶一般,季軒也不知道心里什麼感覺,只是有些煩躁。
他轉過頭看向落地窗外的柔和目光,那金色的陽光昭示著今天又是一個好天氣,可是天氣再好于他也沒有絲毫的意思,他這輩子都注定了在黑暗里掙扎,逃不出。
不再多做猶豫,他起身想要離去,卻沒想過蘇柔居然開了口,好像她是第一次心平氣和的和他主動說話。
「你不吃早餐嗎?」蘇柔壓抑著心里的恐懼,她覺得自己不應該主動招惹這個惡魔的,可是……可是她真的需要討好他,她想要見她的媽媽,想要確定她們是否安好。
季軒鬼使神差的回了頭,他心里是這麼想的,他一定是中邪了才會因為她的一句話回頭了,轉身,當看見蘇柔手里拿著那個如法炮制的三明治後,季軒沉默了。
蘇柔的手明明因為恐懼而輕微的顫抖著,可是她依舊強迫自己露出友好的笑容,自己卻不知道她這個笑容有多扭曲。
「我給你做了一個,不吃早餐對身體不好……」蘇柔的聲音在季軒的冷漠注視下變得越來越小,最後她直接底下頭不敢再去看季軒那一雙似是帶著魔力的黑眼楮。
她告訴自己不能退縮,應該討好季軒,這樣她的日子,她媽媽的日子都會好過,可是一當對上那雙深沉漆黑的眼楮時,她就控制不住的恐慌害怕,一切心理暗示和小心思就變得毫無用處。
可是今天的季軒不知道怎麼了,似是月兌了惡魔的衣裳,變得平易近人了些,他居然伸手拿過蘇柔做的那給三明治,又回到她的對面,一口一口細嚼慢咽起來。
這再簡單不過的三明治對于他這樣的大人物來說一定是一點也不稀奇的,可是他卻吃得如此的認真。他咀嚼的樣子很是斯文,一點兒也不想傳聞中那些黑道大哥一般粗俗。
蘇柔早早就吃完了,她端坐在他的對面,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季軒,想判斷出他的心情,以此來判斷她提出要求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