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就是你的家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到處亂跑什麼.」許弘之掙扎著勸說她「只要你留下來以後我什麼都听你的好不好?」
綾薇沒有搭腔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我還有一句話要告訴你你听我說完好不好?」他想要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拉住她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情急之下他伸腳勾住了她的腳腕
趁著她不耐煩的抬腳時他急切的說︰「朝堂的事你不懂既然是我繼承了沈相爺的衣缽他的仇就應該由我來報沈相爺不止一次告訴過我你只是一個弱女子他從來都沒有對你寄托過任何希望只希望你能夠榮華富貴長命百歲」
「許弘之但憑你剛才那句話朕就可以治你死罪啊」
她望了志滿意得的嚴承鐸一眼轉身又坐到了梳妝鏡前「皇上你可要說話算數呀我知道你言而無信慣了但是這一次你要光明正大一回」
「好啊」他昂首而立
像他這種從來都沒有輸過的人永遠都是高昂著頭不能理解別人拼死一搏的痛苦
「嚴承鐸你不能放她走她身上的毒還沒有清干淨呢你會害死她的」許弘之朝著嚴承鐸怒吼一聲
嚴承鐸勝券在握不以為然的拉了張椅子坐下「正因為她身上還有毒她才不能走太遠我抓起人來才容易啊你放心吧不出兩天我就能把她抓回來只是……」他微微笑道口氣略顯遺憾「你可能會等不到那一天了」
「這所宅子是請能工巧匠前前後後修了三十年你以為像你說的那麼簡單」許弘之回之以微笑「你今天想要從這里完好無損的出去只怕也沒有那麼容易」
嚴承鐸顯然是對于許弘之的威脅不屑一顧他伸手做了一個恭請的動作「瑟瑟三天的時間可是把今天也包括在內了你還是現在就出門吧免得你將來說我故意佔你便宜」
「我能不能再跟皇上講兩句話?」她站起身來手里拿著那一柄過去常年用來梳頭的檀木梳在鏡子上隨意的敲了敲
「如果你願意別說是講兩句話就是讓朕坐在這里陪你講三天三夜都成」
嚴承鐸向後將後背靠在了椅背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好像真的準備跟她徹夜不眠談天說地一樣
「凡事都要有個期限如果你無休止的找下去的話勞民傷財不說還會讓自己淪為天下人的笑柄……」
「淪為天下人的笑柄?」他微微嘆了口氣含笑說「朕這輩子最不缺的就是手段方法巧立名目可是我最擅長的你不必替朕擔心你只要吃好喝好睡好現在無聊的時候想想如何逃得更遠一點兒就成了」
「既然皇上如此自信那期限就定為三個月如何?」
嚴承鐸皺了皺眉不管到什麼時候不管面對誰他都會習慣性的為自己爭取最有利的條件于是他垂目斂眉似笑非笑的望著她「三個月……似乎太苛刻了……」
「那就半年吧」她似乎有些心急了開口就將期限又延長了一半
嚴承鐸當然捕捉到了這一點兒他並不搭腔等著她先開口
最終還是綾薇開口打破了沉默「你說多長時間」
嚴承鐸心里簡直就想「哈哈」大笑臉上依然是為難的苦苦思索表情他自信不出三天就能把她抓回自己身邊可是既然她有玩心何不陪她好好玩一場呢?或許他還可以特意吩咐那些衛士和各府各地的官員不要搜尋的太用心讓她在外多逍遙幾天這樣也可以增加她的自信心
「就八個月吧」他揚眉眸子里都是柔情蜜意「八個月以後天就冷了你流落在外挨苦受凍朕怎麼忍心?你就等著陪朕過冬吧朕保證把你養得肥肥的天天喂你吃……」
萬安尷尬的咳了一聲皇上怎麼還是過去的脾性只要一面對娘娘就立馬年輕十來歲幼稚得可笑
想當年萬歲爺還是不受寵的皇子時每次去相府探望相府千金沈青瑟都會拉住他一遍一遍的練習對話再配上那含情脈脈的眼神簡直讓他渾身起雞皮疙瘩
嚴承鐸也意識到了眼前不是當眾表白的時候立即就緊緊閉上了薄唇不再作聲了
許弘之譏諷的嗤笑一聲提點道︰「皇上你應該把八個月改成成十個月」
「延長時間讓你渾水模魚嗎?」嚴承鐸冷笑數聲不再理他了
「我只是覺得八個月生下的小孩兒是早產如果皇上把時間寬限為十個月瑟瑟就可以在外面替皇上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健康兒子等皇上找到她的時候就可以一手摟著瑟瑟一手抱著兒子一家人高高興興的回宮了」許弘之越說越得意臉上情不自禁的浮現出了一絲笑意
嚴承鐸也覺得此舉堪憂萬一呢?
難道還真的替別人養便宜兒子呀?但是……
他突然醒悟過來老子才不上當呢
「剛才不是你說得瑟瑟再也不能生育了嗎?現在還說這些做什麼」
嚴承鐸轉過身來目光灼灼的盯著綾薇「我改變主意了期限就定為半年」
好像忘了時間是越長對他越有利的但是沒有關系他自信可以兩天之內就把她抓回來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皇上發誓絕對不會反悔絕對不會違背賭約?」
嚴承鐸傲然答道︰「就憑朕是九五之尊就憑朕對你的諾言根本就無需多此一舉發誓」
綾薇點點頭用梳子在那個纏繞在自己的手腕上不停蠕/動的小yin蛇的小腦袋上輕輕敲了一下「再不乖就把你丟給這些黑心人慢慢折磨你」
小yin蛇被嚇到了一般乖乖的縮回了她的袖筒里緊緊攀著她的手腕不再亂動了
這個「黑心人」?
嚴承鐸心里听得很不是滋味他自認是堂堂正正生性善良的好人其心可比明月于是他對許弘之說︰「說的是你」
許弘之回之以冷笑「瑟瑟不會這樣說我的」
「我希望余生都不要再見到你們兩個」她一字一頓地說完將手中的檀木梳猛然插/進了梳妝鏡下面的一個凹槽里房間像是遭遇了地震一般劇烈的晃動起來家具四散倒塌灰塵到處都是讓人睜不開眼楮然後整個梳妝鏡「轟然」下墜
許弘之猛然喊了起來「嚴承鐸——你快去阻止她不要讓她走她走了就不會再回來了……」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塵灰嗆住了劇烈的咳嗽起來再也說不出話來
嚴承鐸抱住房柱勉強站穩身體卻笑了出來「瑟瑟你也太狠心了自己走就是了還想把房子弄塌了砸死我們」
綾薇斂起裙子跳在了梳妝台上一起下墜
許弘之揪住胸前的衣襟痛苦的痙/攣強烈的割舍的痛感讓他一時之間難以承受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情願她是被嚴承鐸殺死的她是為了救自己而被嚴承鐸毀去了容顏她就算是死的時候也會念念不忘他正在九泉之下也會牽念著他
如今她雖然沒有埋怨他但他知道從此之後他都失去她了
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當劇烈的晃動停下來的時候整個房間的家具都倒得亂七八糟灰塵依然散不開而剛才放置梳妝台的地方已經變成了和周圍一模一樣的地板
好像那個巨大的梳妝台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樣
早就有急著趁機立功表現的禁衛軍沖了進來「保護皇上保護皇上」
萬安狠狠一腳踢開了跑在最前頭的侍衛「滾開也不睜大你的狗眼瞧清楚了皇上到底用不用你來保護你即刻就帶人趕去律致殊律大人府上在府門口守著把每一個出入的人都記錄下來」
嚴承鐸贊賞極了「萬安你越來越能夠替朕分憂了」
「你答應過瑟瑟的要保證三天之內不派人捉拿她不派人探听她的行蹤不在城中張貼布告這三天的時間隨意瑟瑟愛去哪里三天之後你才可以動用一切手段捉拿她難道皇上還想耍弄陰謀詭計不成?」許弘之怒視著他這人也忒不要臉了當眾違背諾言
「唉我是答應過瑟瑟不派人探听她的行蹤可是我沒有答應她不探听律家人的行蹤吧」嚴承鐸的回答非常之無賴
許弘之懶得再和他糾結到底算不算違約的問題了只是點出了他自以為的事實「你沒听見剛才瑟瑟說的嗎?她說她希望余生都不要再見到你們兩個你們兩個還不快滾」
「你說的這個‘你們’兩個到底是指誰兩個呀?」嚴承鐸不滿了
「當然是你和你身邊的那一條閹狗」
嚴承鐸自信的笑道︰「瑟瑟不會這樣說我的過去不會將來不會現在就更不會了當年她主動要和我生米煮成熟飯我堅持要先迎娶她你知道她是怎麼告訴我的嗎?她說你這個人不是什麼好東西想要棒打鴛鴦沒想到事隔這幾年你還沒有死心呀」
「那是因為她過去錯看了你」
「她過去也同樣錯看了你啊」嚴承鐸不甘示弱
萬安勸阻道︰「奴才以為娘娘的意思是……」
嚴承鐸毫不留情的打斷了「娘娘的意思是以後不想再看見你跟這個黑心的許弘之了」
萬安默不作聲內心早已淚流滿面為什麼自己總是那麼罪大惡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