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悠然走進他房間里直接把盒子放到桌上,一雙明眸緊盯著他,想要從他那剛毅的臉龐看出些什麼來。
寧振琛挑了挑眉頭,兩手交叉托著下顎,抬起頭看著她,同時沉默不語。
她不想和他耗時間,于是開門見山道︰「這套裙子根本不合我身,還給你。」
「怎麼可能呢?」他嘴角勾起抹嘲諷,「這是半月前裁縫師親自為夫人度身定做而且還是加大尺寸的,夫人不記得了嗎?」
許悠然臉紅了紅,確實有這麼一回事,那時寧振琛還好心為她著想特別交待裁縫師再加大碼數呢,她這半個月來真的胖了很多,所以這事不能怪寧振琛,只是可惜了這件漂亮的衣裙。
寧振琛冷冷地掃了眼身前的女子,語氣淡然冷漠,「今晚上有個宴會,將會宴請山莊附近的官員們來參加到時,還請夫人能好好的表現一下。」
「可是這套裙子真的不合身。」她頗為難地咬了咬下唇,心里想著該怎麼才不讓他丟臉。
「一個晚上而已。」他說得倒輕松,仿佛風輕雲淡似的不關他的事,「今晚夫人好好表現,說不定月俸可加倍上調。」
「此話當真?」許悠然雙眼閃爍著無比璀璨的光芒,見他點頭應承,她立馬拍板道︰「好,成交!」
寧振琛遠遠地望著那道歡快奔跑的女子背影,黝黑的眸中迅速閃過一絲嘲弄,刀削般英俊剛毅的臉龐此時陰沉得比墨汁還要黑。
距離宴席開始還有大半個鐘,許悠然努力想著宴會時可能會發生一些特殊情景的應對措施,所謂防範于未然嘛。
「夫人,這件衣裳突然破了怎麼辦?」翠丫頭有些擔心地瞧了眼床上那件漂亮的衣裙,雖然她也不想增加夫人的煩惱,可問題還是存在呀。
「夫人,劉管家問夫人能否表演一兩個節目助興。」小枝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手里還捧著一大束鮮花。
許悠然定神地望著那束鮮花想了一會,忽然她高興地抱著小枝肩頭轉了一圈,並笑著說︰「我有辦法了。」
「什麼辦法?」翠丫頭和小枝兩人好奇地問道。
她附在兩人耳邊小聲說了一遍,然後吩咐小枝再去弄些五顏六色的鮮花來,而小翠也匆忙地奔出房門為表演而做準備時,屋子里只剩她一人靜靜地呆在那兒,全然不覺背後有道探尋的目光在追隨著她。
山莊的劉總管已經派人來催她了,而小枝和小翠還未回來,她也有些心急了。
「夫人,奴婢回來了。」小枝抱著一大束花走到她面前,臉上紅通通的,額頭上溢滿了汗水。
許悠然很滿意她的辦事效率,正巧,翠丫頭也拿著她要的兩樣東西回來了。
換上那件紫羅蘭衣裙,許悠然在銅鏡前轉了個圈,然後帶上兩丫頭奔赴宴會。
寧振琛等得膩不耐煩了,見到她來時,板著張冷酷的臉,「夫人下次動作快一點。」
許悠然懶得和他計較,反正她又沒遲到,只要做到問心無愧,管他生氣與否。
由于衣裙太窄身,許悠然無論是站著還是坐著,總要盡量做到時刻的收月復挺胸,連呼吸也得慢慢地收放,真的太痛苦了。
當晚她只吃了一點點食物,不敢吃多怕肚子脹衣裙變得更窄身,而且行動也會不方便。
她淡淡地掃了眼在寧振琛身旁的易姑娘,對方恰好也往她這邊望過來,臉上故意顯露出嫵媚嬌美的笑臉,面對大房,這小三怎麼可以理直氣壯地做到這般淡然無懼,而她認為這一切都是男人所縱容出來的。
許悠然不以為然地收回目光,對于易夢如時刻把她當作頭號假想敵人,她感到有些無奈,這讓她忽然想起一首歌<女人何苦為難女人>,雖然歌詞不是怎麼喜歡,可這歌名卻不得不讓人深思。
宴會表演開始了,許悠然心情十分緊張地坐在那里,當看到易姑娘也上場時她有些愕然。
那一身粉紅輕紗隨著易姑娘柔軟的身體在空中來回飛舞,那誘惑人的臉蛋明亮照人,一雙水袖在她手中熟練地擺出各種圖形,一曲終了,眾人都熱烈歡呼的鼓起了手掌。
許悠然看得呆了,易夢如臉上的笑容太迷人了,那是一種讓人動人心魄的美,難怪能吸引住大理國無數男子愛慕的目光。
下一個就輪到她出場了,許悠然深呼吸了一口,當她走向舞台時全場人都靜下來了。
她站在舞台上望了一眼觀眾,努力使自己鎮靜下來,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柔聲說道︰「悠然為各位大人獻上一曲<美人吟>,此曲是一位極愛音律的知音人所譜寫的,希望各位大人喜歡。」
她從翠丫頭那里取來一頂漂亮的米黃色帽子,帽子上還綁上一條彩色的長絲帶,手拿著帽子在空中飛舞著,一邊唱一邊舞蹈。
忽听見一聲‘嘶啦’清脆的聲音,全場的人都驚訝地望著她,許悠然慌神地暗道︰糟了,裙子破了!
許悠然連忙面向大眾,冷冷地瞪了寧振琛一眼,很快又恢復常態的微笑著面向眾人,神情鎮定地拿著帽子繼續舞蹈著,伸開雙臂在空中劃過一道彎弧線,順手把帽子擺放在背後遮掩住背部衣裙的裂開處,以這樣的姿勢結束了表演。
這時候,小翠急忙地走到台前為她披上了雪白的披風,小枝為她送上了一大束鮮艷美麗的花兒。
這場表演完美的結束了,耳邊響起了眾人贊賞的歡呼聲……
回到座位上,她一直保持笑容坐到晚宴結束,寧振琛望向她時,眼眸中閃過一道意味不明的神色。
待到寧振琛送走最後一個客人回到座位上時,他發現,那身穿紫羅蘭衣裙的女人早就不見了蹤影,原以為她一定會當眾出丑,沒想到她能有這份令人敬佩的從容淡定,將這份完美一直保持到最後!
他有些好奇了,他的夫人究竟是個怎麼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