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悠然默默地想了一下,不忍讓大師兄失望,于是頭也不抬地對著一旁的伙計說道︰「那就來一只烤雞,兩碗稀飯,一碟鹵肉和一份饅頭。」
那名伙計點頭回應了一聲,接著又匆忙地走開了。不多一會兒,桌上便上滿了可吃食的。
大師兄一點都不客氣,抓起桌上那只烤雞,將兩只雞翅膀扯下來放到她碗里,嘴里邊吃邊傻傻地看著她,面露得意之色,「小師妹,你快試一下,這烤雞絕對沒我烤的香滑!」
許悠然吃了一口,味道差不多,只是這雞肉確實沒有大師兄烤得香女敕,杏眼微眯,抿嘴淺笑,「大師兄昨晚的那只雞打哪抓來的?」
「誰告訴你昨晚那是只雞了!」大師兄嘟著嘴兒,略微不悅地哼了哼,「我是從師傅大殿的籠子里抓來的!它不是只雞……」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眼前的女人給打斷了。
「停!」許悠然閉著眼楮,一手拍了幾下額頭,對于這個雞不雞的問題感到十分頭疼,睜開眼望著那傻愣的大師兄,微顫著聲音,說道︰「你的意思是師傅他老人家最寶貝的山中雀王被你我給……吃了?」
看著大師兄很妥協地頷首,許悠然半眯著眼楮無力地趴在桌子上,他也未免太大膽了!那可是師傅的寵物啊!萬一師傅他老人家誤以為是她帶壞他的愛徒,那可真大大的不妙!
他說︰「小師妹,快吃吧,我以後不惱你了!」他還真以為是她惹惱了他!
听著大師兄信誓旦旦地話語,許悠然不由地被他逗樂了,抬起頭來看著他,右手伸出三指,雙眸閃動著一抹慧黠,嘴角翹起,「大師兄,我就送你三個字。」
他怔了怔,問︰「哪三個字?」
許悠然對著他勾了勾食指,待他湊到面前時,她的唇輕輕地附在他耳旁,然後往他耳旁呵了口熱氣,故意哼了聲,音調極輕極慢地,唇瓣輕笑,「服、了、你!」
話音剛落,一道響亮歡快地笑聲頓時傳遍整個樓閣,許悠然頓時看傻了眼,大師兄他至于笑得這麼激動麼!瞧他兩手握拳,不停地拍打著桌子,把碗里的稀飯都震得溢出來了。
許悠然結完帳後,和大師兄一同上了輛馬車,命車夫盡快趕路,希望能在十日內趕到許府。
馬車一路顛簸而行,許悠然頓覺心口悶得發慌,抬起手掀起簾子,望見天空中烏雲密布,耳邊傳來幾道低沉的悶雷聲,狂風夾帶著沙塵暴如刀鋒般劃過她的臉頰,使得她澀澀生疼。她努力地睜開眼望向外面,但見遠處一道如黑色旋風般的龐然大物正極速往他們這邊方向移動。
不好!那是可怕的龍卷風!
她愣了一下,回過神來掀開門簾,命車夫立即往回趕。尤記得剛才路過山林里,旁邊有個小山洞,應該可以藏得下他們三人。
馬車行走得很慢,距離山洞不過兩百米左右,感覺好像跑了一千公里遠的路程。終于在龍卷風襲來之前趕到了山洞口,我拉過大師兄的手趕緊往里面走去,可洞口太窄,只容得下兩個人站著的位置。這可怎麼辦,車夫和馬車該往哪躲去?
這時候,老車夫憨厚地開口說道︰「公子請不必擔心,老奴自有地方可去。前面不遠處有個山洞,應該可以藏得下我的馬車。」
許悠然當然知道老車夫這是在安慰他們的話,若真有馬車這麼大的山洞,老車夫也不必先送他們過來這里了。她猶豫了一下,轉而一想,或許老車夫真的知道哪里有再大一點的山洞可避得一時的龍卷風呢?
「那好吧,老伯可要多加小心,等龍卷風過了,你再回頭找我!」說著,她從袋里取出一兩銀子塞到老伯手中,神情有些焦急,催促道︰「老伯,我先支付車錢,你快去找地方躲一下吧。」
「好的,謝謝公子!」老車夫將那兩銀子藏進懷中,上了馬車,迅速往前方行去。
天漸漸暗沉下來,抬眼望去,剛剛被龍卷風襲過的地方,大部份的樹木被狂風吹得東倒西歪,枝葉抖落,有的甚至被連根拔起,整棵卷入半空之中,威力不容忽視!
一道閃電劃破天空遠遠而來,緊接著一陣震耳欲聾的雷鳴響起,豆大的雨點瞬間傾盆而下。
兩人藏在山洞里,面對面站著,背部緊貼著山洞的牆壁。由于山洞過于窄小,身形高大的大師兄不得不低下頭來,身子微微往前傾,臉龐緊挨著她的耳朵,兩人的身體幾乎貼在了一起。
「小師妹。」他輕聲呼喚,薄唇似有意無意地拂過她的耳朵,惹得她身體不由得顫了一下。
「什麼事?」許悠然不自然地別開頭望向洞外,除了偶爾一兩道閃電乍然一現外,外面一面漆黑。
雨水飄了進來,他抱住她的肩膀轉了個方向,寬厚的背對著洞口,如此才能讓懷中的女子不被雨水濕了衣裳。女子柔軟的身子以及她秀發間傳來的芳香,促使他全身血液沸騰起來,感覺到她在用力地掙扎,他的唇角輕輕勾起淺弧,黝黑的眸底閃過一絲柔軟,聲音低沉沙啞,「小師妹,我很熱!」
「熱就出去淋雨!」許悠然用力推開他,卻被他猛地將她摁在懷里,忽覺眼前一黑,一道溫熱濕潤的唇含住了她的唇瓣,如蜻蜓點水般停留了一會兒又松開了,心跳不由得加速跳動,剛開口想指責他,「大師兄你……」
他的眸光閃爍,剛才那一個淺嘗的吻,讓他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悸動,趁她出聲開口的那一會兒,他俯下頭去,瞬間捕獲她柔軟甘甜的紅唇,舌尖探進她甜美的城池,肆意吸吮她甘醇如酒般的美好。
感覺到她快要窒息的那會兒,他松開了她的唇,額頭抵在她的頭上,將她疼惜地抱在懷中,帶著一絲柔情似水的聲音輕聲喚著她的名字,「然兒?」
剛剛反應過來的許悠然粗喘著氣兒,在他松懈不防備的情況下,猛地推開他的身體,他被這忽然而來地力道推至了洞口外。
他呆呆地站在洞口處,大雨淋濕了他的衣裳,他仿若未覺地一直站著,站了好久好久,久到他感覺似乎過了好幾十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