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星光好像有點擠,那邊的初錦正苦惱的想著一會兒要怎麼去對付那個展澈;這邊的江烈陽和秦之躍已經處于談崩的狀態。
兩個男人各自頂著覆上冰霜的俊臉,別扭的瞪視著彼此。
最終,還是秦之躍先放段,壓抑著心中的不快,開口︰「我只是想知道初錦這些年都發生了什麼,若你心中不是有鬼,又何必隱瞞我?」
江烈陽冷哼一聲,「她的就是有事也與你無關,一個消失了十年的人有什麼資格來質疑我?還有,你最好收起那一副慈悲心腸,自顧都不暇了,管好你自己吧!」飛躍的危機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已經就夠他頭疼,還有心思管初錦?
「我的事情自然不用你管,但是初錦,我既回來了,就不能不管!她現在長大了,有她的自主權,我只希望你到時不要橫加干涉!」秦之躍一字一頓,表明著自己的立場。錯過的十年,他會盡量補償,他相信,以他現在的能力,可以給初錦幸福。
江烈陽見他心意已決,便不再說什麼,起身就要走,就在快要出門口,想著昔日在孤兒院共同生活的日子,還是由衷的勸了一句︰「如果你真的喜歡初錦,打算追求她,那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她和飛躍,也許,你只能選一個。」
這樣模稜兩可、意味不明的話,讓秦之躍听得雲里霧里的,頓然升起一股無明的恐慌。
穿過噪雜的人群,江烈陽意外的看到一個熟人,在星光是隨時都能踫到熟人,說意外,是因為那人的身份叫他意外,竟是展澈!
不動聲色的望著他走入一號,江烈陽心頭猛然一動,對了,小錦今天來星光找曼姐了吧?展澈這樣大搖大擺的走進去,為的是哪般?聯想到那次星光被查事件,他的心頭騰起一股不祥的預感,腳步也不自覺的朝一號移去。
一號包廂內,奢華繁復的裝飾依舊,只是今天的燈光要比往日的亮的多,既然是要談事情,還是敞亮一點的好!
一進門,展澈就目標性極強的走向初錦。一片高大的陰影霎時籠罩在初錦的頭頂上方,原本沐浴在柔和燈光下的身子,也跌入一片暗色。初錦有些不悅。我忍!
見初錦根本就是不睬自己,展澈那平素被包圍慣了的優越感,頓時全消,這女人似乎對他不感興趣。但,恰恰是她對他的不感興趣,促就了他對她的感興趣!一般而言,有難度的事情,他做起來比較有勁兒!
連禮貌性的詢問都免了,展澈自作主張的在初錦身側坐下,期間,身體的一些部位,還十分惡劣的踫觸到了她!
終是忍無可忍!初錦昂起頭,側過臉,「展公子,粗劣不才的我,不曾學過什麼禮儀,卻也知道,如果你面對的是異性,至少先尊重一下對方的意思吧!」自以為是的豬!
展澈邪氣的挑起唇,一只胳膊更是放肆的從背後圍住初錦的細肩,為防止她掙月兌,正重重的施加著手勁兒。
「如果我問你,可以在你身邊坐下嗎?那麼你的回答必定是‘不!’可這答案不是我想要的,為了遵循想要離你近一點的心意,我只能跳過‘尊重對方’這一步驟了!」那油嘴滑舌的腔調,怎麼听怎麼讓人不舒服。
初錦用盡全身的力氣,克制安放在身體兩側的雙手,今天是談判來著,為了小事打起來,也不值當啊!
深深吸了一口氣,合起雙眼,沉澱著自己的情緒…少時,初錦再掀開雙眸,那里面已是一片清明澄澈。
「展公子,我們還是言歸正傳吧!今天是你要約的吧?那就先說來听听吧!」初錦不疾不徐的吐出這一句,然後雙手環胸,在身子往後仰的同時,又不著痕跡的使了些巧力,終于得以和展澈保持了一個拳頭的距離。
從展澈進門,陸伊曼充當隱形人的角色,已經好一會兒了,她對于今天初錦的表現很是期待!雖然還是帶著不甘,可她總算是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緒,內心想些什麼,也表現不到臉上了。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展澈也學著初錦往後仰坐,伸手來回撫著右手邊的眉毛,那一對烏黑的瞳仁,變得深不可測,似有一抹精光一閃而逝,沉吟了半晌,才問︰「嗯,我記得我約了星光的老板娘,但我不記得,星光什麼時候換的老板娘?」語氣絲毫不做作,就像是他當真被眼前的狀況給搞糊涂了一樣。
陸伊曼在一旁嗤笑出聲,她敢打賭,這小子今天來不是想解決問題,他的目標是初錦!如果他查過,就一定會知道初錦是月清玦的人,可他仍然不怕死的來了,這年頭的青年才俊,果然是初生牛犢啊!
翹起二郎腿,陸伊曼干脆單手撐起下巴,白玉般的縴指,勾起茶幾上的高腳杯,抿了口杯中猩紅的液體。開始等著好戲開場!對了,她要不要先通知下月清那廝?
「星光的老板娘今日沒空,她授權給我,說︰如果展公子是來道歉的,那我就算一下那晚星光的損失,列好清單,改日給府上送過去!」初錦輕飄飄的瞟了眼窩在角落看戲的某曼,嘴角的線條,十分可惡的下垂!撇的干干淨淨,誰不會?反正這星光到最後還不是要由陸伊曼來出面。自己也只是順應了她的想法而已。
沉默,開始發揮它的作用,此時此刻,在座的三位,似乎都需要時間來理清楚自己的思路,各自猜測著對方的真實想法。
初錦不了解展澈意欲何為,可陸伊曼心知肚明。按丫頭這樣個問法,就是耗到天亮,展澈都不會好心的接一下茬兒。
只得款款的起身,扭著婀娜的腰身,取來杯子和酒,為三人各斟了一杯,然後率先端起,舉至他們面前,「既然到了星光,又是這樣的良辰,美人如玉,少了酒,豈不是一大憾事!」
展澈自然是樂的接受,豪氣的舉起酒杯,眸光沉靜,氤氳著些許熱切,悠然望向初錦,「今天你總要賞個臉了吧!」
這陸伊曼,關鍵時候出來攪局,又不是達成什麼協議,更不是無條件的就此作罷。喝什麼酒?初錦的心中縱是萬般不願,也不能駁了曼姐的面子。也不再顧慮什麼,端起酒杯,自顧的一飲而盡!
「請問兩位先生有什麼需要嗎?」門口突兀的柔美嗓音,打破了一室的詭異靜謐……